那就相当于一根根烧红的钢针,在我的血管里搅动。
“啊!”
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,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。
身体猛地弓起,如被烫熟的虾米一般,剧烈地痉挛抽搐着。
我只觉眼前阵阵发黑,再也忍受不住那股疼痛,栽倒在了地上。
“鑫娃子!”
看到我这幅模样,师父也急坏了,惊呼声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在三娘搀扶中,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我跟前。
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那双曾无数次给予我依靠的手,此刻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死死抓住了我痉挛的手臂,仿佛想用尽全身力气,将我从痛苦的深渊里拽出来。
“按住他!大锤!按住他肩膀!”
师父的声音嘶哑急迫。
大锤点头,宽厚的手掌,如同铁钳般按住了我疯狂扭动的肩膀,他的手臂肌肉贲张,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!主棺里为什么没有那只素缎绣花鞋!”
师父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双眼,死死盯着那冰冷的玉石棺材。
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,已然疯狂的恶狼,发出了撕裂肺腑的咆哮:“贼老天!你非要这么玩我吗?!”
怒吼声在空旷的墓室里炸开,可我此刻疼的根本无暇顾及这些,只能被动的蜷缩着身体。
“28年前!我和阿月第一次在这里刨红薯的时候,就曾在这棺材里亲眼看见过那只鞋!”
迷迷糊糊间,我听到师父的声音陡然拔高,语气里充斥着绝望与痛楚。
“阿月……阿月当年就是被这该死的‘血咒’活活折磨死的啊!”
师父的声音哽咽,“当时我抱着她……看着她……我亲眼看着她身上的‘血咒’一点点,一点点爬到她的脸颊!”
“血咒爬上脸颊后,也就意味着阿月的生命只剩下最后24个小时!”
“我想救阿月……”
“可我没办法救她,我找不到办法救她!”
师父的声音猛地哽住了,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,“从贵妃墓出来后,这么多年来,我在空闲之余一直在寻找解咒的法子,我想弄清楚一切!”
“我知道刨红薯损阴德!”
“可要报应也应该是我孙八指遭报应啊,为什么要牵连到其他人身上?”
“28年过去了,这该死的‘血咒’为什么会出现在‘鑫娃子’的身上,难道……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孙八指的徒弟吗?”
师父越说越激动,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我,双眼通红,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连鑫娃子你都不放过?”
“他是我唯一的徒弟啊!”
“老天爷,你告诉我!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非要让我重视的人,一个个离开我!”
听到耳旁师父的咆哮和质问,我眼眶一红,想开口说话,可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,让我根本张不开口。
十几分钟后,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才慢慢开始衰减。
我就像个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溺水者,浑身上下都湿透了。
我喘着粗气,艰难转过身体,看向师父。
只一眼,
我整个人便如遭雷击,心里格外不是滋味!
我看到……
我看到被无数尸螯追杀,被尸螯母皇袭击也面不改色的师父,此刻却泪流满面。
滴答!
滴答!
一滴滴浑浊的老泪,顺着师父满是沟壑的脸颊流淌而下,滴落在我被他紧握的手臂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