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揉面的动作猛然一僵,这是他和上线接头的暗号之一!
他霍然抬头,却只看到一抹乌光在眼前闪过。
一柄淬毒的短刃,精准地从他的下颌刺入,贯穿了整个大脑。
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,便软软地倒在了自己揉了一辈子的面团上,温热的鲜血,迅速将白色的面粉染成了刺目的红。
汉子抽出短刃,在老板的围裙上擦了擦,身影一闪,便消失在了后厨的黑暗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城西,一座隐蔽的鸽舍。
负责豢养信鸽的“鸽奴”刚刚写好一张字条,正要绑在最神骏的一只信鸽腿上。
这张字条上,记录着昨夜望月楼的异动,只要飞出去,就能将警报传给“判官”大人。
就在他即将放飞信鸽的刹那,一支漆黑的弩箭,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窗纸,“噗”的一声,将那只信鸽死死地钉在了房梁上。
鸽奴脸色剧变,想也不想便要撞向旁边的暗门。
可他刚刚转身,三名黑衣人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,三柄长刀,从三个不同的角度,瞬间将他分尸。
同一时间,城南的暗娼馆、城北的赌坊、漕运码头的脚夫据点……
一场针对听雨楼情报网络的血腥清洗,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上演。
每一个潜伏的探子,每一个联络的暗桩,都在同一时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。
夜鸦的行动,精准、高效、冷酷,像一台设计精密的绞肉机,将听雨楼在云州城经营多年、盘根错节的网络,连根拔起,碾得粉碎。
当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,张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望月楼的顶端。
林河依旧站在那里,仿佛一夜未动。
他脸上的白木鬼面,在晨曦微光中,染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色。
“神尊。”
张三单膝跪地,声音平稳,“全城三百一十七只‘乌鸦’,已全部肃清,无一走脱。”
“很好。”
林河淡淡地应了一声,目光却始终投向远处的南城门。
天,亮了。
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洒向人间,也照亮了城楼上那两具随风摇曳的尸体。
起初,只是几个早起的菜农发现了异样。
紧接着,是开城门的守卫,出城的商贩,进城的百姓……
越来越多的人,聚集在了城门之下。
他们抬着头,脸上写满了惊恐、困惑与难以置信。
窃窃私语声逐渐汇聚成一片嗡嗡的议论,最终,化作一声声倒吸凉气的惊呼!
恐慌,如同一滴落入滚油的冷水,瞬间炸开!
“死人了!城楼上挂着死人!”
“天呐!那……那不是昨天那个铁手煞星吗?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另一个是谁?我的娘,死得也太惨了!”
人群的骚动,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。
整个云州城,仿佛一头被惊醒的巨兽,在恐惧与不安中,发出了混乱的咆哮。
林河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,俯瞰着自己亲手点燃的这把大火。
他知道,这把火很快就会烧出云州城,烧遍整个北境。
那位高高在上的“判官”大人,此刻或许已经收到了消息。
他会愤怒,会震惊,但更多的,会是凝重。
因为这一招悬尸立威,不仅是在挑衅,更是在宣告。
宣告着一个全新的、不守任何规矩的、更加凶残的霸主,已经在这片土地上,登上了属于他的舞台。
“传令下去。”
林河的声音在清晨的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封锁全城,许进不许出。”
张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但没有多问:“是。”
“我要把云州城,变成一个巨大的笼子。”
林河的嘴角在面具后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我要让那位判官大人知道,他的猎物,现在变成了猎人。”
“而他,就是我盯上的第一头……猎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