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:“您根本无需担心这个问题...您是中宫之尊,又是圣上的生母,本就该有人敬畏三分...所思所想,所作所为皆为正统...”
悄悄抬眼看了下曹芳,看出她的纠结,
秦越只手遮天,小皇帝就是个傀儡,更别说不参朝政的太后了,
她顿了顿,赶在曹芳失去耐心前继续开口:“眼下不行...但日子长得很,秦大人正值好年岁没错,可日升日落,斗转星移,当今圣上总会长大...到时候母子情深,您想做什么...还需由经旁人点头么...”
话说得很直白了,
秦越多大皇帝多大,熬死他,只要儿子听话,之后还不想干嘛干嘛!
曹芳若有所思,托着下巴想了好久,中途还拿起梅干咬了一口,
好像很不喜欢,咬完就扔了,
阿沐盯着梅干上那小半个月牙形,心里万分无语。
她这个市井小娘都不会这么...
粗鄙...
也不知是因为何种心态,她当时借着分奏章的机会查过太后的来历,
曹芳出身于穷到一家子凑不出一条裤衩子的农家,进宫前大字不识一个,
爹娘外加兄弟姐妹的外貌都十分普通,但唯独她惊为天人,
穷破的小渔村出了个大美人,权贵们为了抢美人大打出手,不知怎么,这事被秦越知道了。
随后皇帝南巡,“恰巧”宿在附近,而随行的嫔妃又“恰巧”都得了红疹,只好从民间找来女子侍奉。
这还得了,
来了个真仙子,长的还和逝去的青梅竹马一模一样,
老房子着火,就算鸡儿已死,但年迈的心脏却蓬勃地跳动起来,也得亏鸡儿死了,老皇帝对曹芳的宠爱不再是见色起意,更多是对自己少年时那段清澈岁月的眷恋与追忆。
在这样的情感加持下,短短三年,就将曹芳捧到了无人可及的高位。
“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。”
曹芳的声音把阿沐的魂拽了回来,
她随后说:“也对,就算到时候我先于他而去,只要叮嘱我儿按我的嘱咐办事,还是可以同秦越合葬的。”
阿沐感觉像被雷劈了,
可听曹芳的语气却极为认真。
她小心问道:“太后是...想同秦大人一同入皇陵,还是...”
曹芳不耐烦道:“入什么破皇陵,我要同他一起入秦氏祖坟。”
尊重每一个梦想,
即便离谱到匪夷所思。
她应和着:“是是是,生同眠,死同穴位,太后不受世俗所束缚,乃是性情中人...民女十分敬佩...”假意斟茶,她偷瞄了眼曹芳,突然叹了口气,
“只可惜...”
阿沐摇摇头,露出悲伤的神色。
曹芳蹙眉:“可惜什么?”
阿沐说:“只可惜秦家已有主母,大人百年之后便是要同正妻合棺的,这可...”
“哎...不像民女,只能隔着三里远,孤零零地埋进口薄棺材里。”她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了。
不理会她的自怜自艾,曹芳抓住了关键字眼,冷嗤道:“秦家主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