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,
阿沐取了条白色肚兜,将项起的字迹绣到内里,金线白布,柔软的布料贴在胸脯上,她的心跳仿佛撞着他的字迹,撞着他执笔的大手。
除夕宴前,秦越带着她祭拜了秦家祖宗,
作为秦氏正妻,秦家宗妇,
她穿着那条绣了字的肚兜,朝着画像鞠躬时,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,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。
“怎么这么开心?笑什么呢。”秦越问。
阿沐说:“家里就我们两个,除夕实在冷清,我请了七月一家来参加家宴,哦对了,还有桃娘,你不介意吧。”
秦越握了握她的手:“你为了这个家如此用心,我怎会介意。”
确实,偌大的府邸就是需要人气,
特别是七月和桃娘两个大嗓门的碰一起,两人又是放炮仗又是讲笑话,前院的吵闹从傍晚就没停过,
年味也随之而来。
秦越见七月忙于上房揭瓦,私下请周怜移步书房。
周怜万是没想到外甥会主动找她,带着一肚子疑问和一点忐忑,走进了书房大门。
寒暄了两句,秦越开了口:“那封被七月拿走的书信,不知姨母是否可以归还。”
除了对阿沐,他从未求过人,开口时声音透着古怪。
周怜恍然大悟,
是那封她写给阿姐的书信,信里记录了姐妹俩的回忆,
这么久了,以为外甥从未察觉,不曾想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,
也对,
那是他对母亲的唯一念想,人心都是肉长的,再冷漠的人也有七情六欲。
她忙说:“小事,我这就让人送来,七月那孩子没什么坏心眼,你也别怪她。”想了下又说:“其实我当时写了很多封,只寄出一封,你若不嫌弃,我一起给你罢。”
秦越握住手心,对母亲的思念浮现在眼底,就被他隐藏了去,
“感激不尽。”他说。
院中的欢闹声传进了书房,两人共同朝外看去,就见玩闹的三人一起进了后厨,后面还跟着个陈其。
灶台边,阿沐给桃娘打下手,七月蹲灶后面吹火,陈其挑水。
明明有厨娘可以使唤,几个人却合力忙出了一桌年夜饭。
比起上次的不欢而散,这次七月没闹脾气,氛围虽还是有些僵,但好歹像一家人了,特别是饭后的烟火,七月居然主动送了一只烟花棒到秦越手上,
连阿沐都惊呆了。
送完,七月悄悄和阿沐说:“我是怕他以后不给我看我外甥女...”她给阿沐点上烟花,难得严肃:“你好好养身子,还会有的...”
金色的烟火呲出一朵花,
映着少女的眸光,也照出了她眼中的心疼。
午夜的锣声敲响在京城的角角落落,
吃完了饺子,本该散了,周怜却非要拉着三个姑娘来两局牌九,于是陈其那个倒霉催的就被秦越叫去了书房谈公事。
牌局结束,周怜把一叠家书悄悄塞给了阿沐,低声道:“代我交给秦越,是关于他阿娘的...”
阿沐蹙眉看着手中的书信,周怜叹了口气:“我那外甥脾气是怪了点,可说句公道话,这能怪他么...他真的不容易...”
她露出慈爱的神色,握住阿沐的手:“和他好好过,以后要是受了气,就来我这告状,我好歹也是他长辈,亲自帮你教训他!”
阿沐垂下眼睫,点了点头,
“嗯,我会和他好好过的。”
好像所有人都盼着她和秦越重修于好,但没人在乎她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