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阿爸,好了。”
苏日勒拍拍手说。
老汉笑起来。
“苏日勒,幸好遇上你!你这是在巡逻的路上吧?”
“嗯。正准备回兵团。”
白之桃小心翼翼抱起皮袍,正想还给苏日勒,目光却偶然瞥见他手上一块银色手表。
指针呈钝角张开,七点过。
离她报到时间截止还剩一小时不到。
草原地广人稀,她可能来不及了!
白之桃心中一紧,突然抓住苏日勒袖口,男人布料下的小臂肌肉倏然绷紧。
“这位先生,求您……”
她开口才惊觉声音哑得厉害,滚烫泪珠砸在男人手背,“求您骑马送我一程好不好?我今天要到兵团报到的,不能迟到的。”
苏日勒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水渍,没说话。
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娇的姑娘?
他心想,声音那么软,连眼泪都是软绵绵的。
鬼使神差的,苏日勒并未接过白之桃怀里的皮袄,转身就往坡上走。
“穿上。”
白之桃愣了下,随后连连点头,追着他一路小跑。
“这位先生,谢、谢谢你……但这衣服我还是……”
白之桃欲言又止,因一只宽阔手掌已伸到她面前。
此时此刻,苏日勒已经翻身上马。
“你不穿,就等着被风吹飞。”
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,黄牛不安的甩动脖颈。
“姑娘,不用跟他客气!”
老汉也劝道。
紧接着,蒙语腔调裹着热气落在耳畔,白之桃还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被苏日勒一把捞起,安在马鞍前侧坐。
“抓紧。”
男人胡乱用皮袍将她裹成一团,仿佛一个怀抱着战利品的草原战士,尽情扬鞭。
黑色骏马扬蹄的瞬间,白之桃慌忙环住男人腰身,脸贴上冰凉的银扣,听见那胸腔里传来沉沉笑意。
“驾!”
“咳……咳咳!”
血腥气突然上涌,白之桃慌忙捂住嘴。
苏日勒收紧缰绳,黑马昂头立起,她仰面朝后,几乎要摔下马去,却被铁臂牢牢箍住腰肢。
混沌中,白之桃感觉有根手指挤|进她的指缝,然后掠过唇角,不轻不重的一捻。
耳边响起蒙语的低吟,接着是生硬汉话:“你在发烧。”
白之桃迷迷糊糊,没太听清。
“我不能迟到……”
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男人没有回答,回答她的只有猎猎风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白之桃感到身下的颠簸停止了。
她软在苏日勒怀里,睁眼望见前方兵团的灯火。
苏日勒环着她,腰胯有力控制马匹压浪,动作利落,不见丝毫负担。
兵团哨兵举着马灯跑来,白之桃顾不上对方是谁,拼尽最后力气摸出介绍信,就向对方递去。
“同|志你好,我叫白之桃,经组织安排来这里接受再教育……”
那人皱皱眉,看看时间。
“这位同|志,报到时间已经过了,你请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