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倾慕(第1/2页)
在他的安抚下,薛寒枝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,只是左手仍死死攥着他衣袍的一角。她双目紧闭,不肯醒来,或许是不敢面对醒后的现实。
“放心,今日之事,不会有人知晓。”陆已抬手,指尖极轻地拂开她颊边汗湿的碎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
许是这承诺起了作用,又或是那令人心安的气息笼罩,薛寒枝紧绷的身子终于慢慢松懈下来,呼吸也逐渐变得匀长。马车规律的颠簸成了催眠的摇橹,她终是沉沉睡去,只是攥着他衣角的手,始终未曾松开。
不知过了多久,车夫一声长“吁”,马车稳稳停住。
此刻梅翎城的集市正是一日中最喧闹之时,为避人耳目,陆已早已吩咐车夫将车驾停在了薛府后门僻静的巷弄里。
他半掀起车帘,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,确认巷内空无一人。这才回身,低头看向枕在自己膝上的人。她双手环在胸前,睡颜恬静,只是唇色依旧红润。
陆已动作极缓,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腿从她颈下挪出,又托着她的头,轻轻安置在铺着软垫的座位上,见她并未被惊扰,呼吸依旧平稳,方才稍稍松了口气。他躬身下车,动作轻捷。
在外,他迅速套上那件玄色外袍,又将一顶宽檐黑帽压低,帽檐的阴影恰好遮去他大半面容。整理妥当后,他再次返回车内,将仍在熟睡的薛寒枝稳稳抱起,随手取过车内备着的一件素色斗篷,将她从头到脚严实实地裹住,确保不露半分痕迹。
岁禾在前引路,脚步放得极轻。陆已抱着怀中轻若无物的人儿,跟在后面,步履沉稳,迅速穿过寂静的后院,直入崇恩苑的闺房。
他将她轻轻置于床榻之上,拉过锦被仔细掖好被角,动作熟稔得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。离去前,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素白小纸包,递给眼眶微红的岁禾,低声嘱咐:“此物可解余毒,镇惊安神。待我走后,立刻用温水化开喂你小姐服下。”
岁禾连忙点头,牢牢攥住纸包。
待陆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岁禾不敢耽搁,依言将药粉化开,小心扶起薛寒枝,一点点喂她服下。
说来也奇,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薛寒枝紧蹙的眉宇便舒展开来,额间不再盗汗,那令人烦躁的燥热也如潮水般退去,呼吸变得绵长安稳。
她再次尝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,映入眼帘的是黎明前最微弱的一缕天光。她深深吸了口气,空气中,那抹令她心安的、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,已然捕捉不到。
心头莫名空落了一瞬,但残余的药力与疲惫很快席卷而来。她重新阖上眼,这一次,再无梦魇侵扰,竟是一夜沉酣,直至天光大白。
尽管陆已行事已万分谨慎,连薛兆都不知女儿是何时悄然回府。然而,该来的风雨,终究未能躲过。
不过短短一日,梅翎城内大小酒楼茶肆,私语窃窃,流言如野火燎原,瞬间烧遍了每个角落。绘声绘色的传闻里,是镇北将军陆已如何怒闯三皇子别庄,不顾尊卑强行带走薛家女,后又如何悄无声息送其归家,其间“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”的种种臆测,被添油加醋,传得不堪入耳。
消息迅速传到薛兆耳中,这位沙场老将气得称病未朝。翌日一早,便将薛寒枝唤至家祠,命她跪下。
尹柔站在一旁,手持绢帕不住拭泪,想上前为女儿说情,可见丈夫面色铁青,知他正在气头上,终究不敢多言,只频频向女儿使眼色,示意她快些认错服软。
可她并不全然了解这个女儿,看似柔顺,骨子里却自有一份执拗。薛寒枝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,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看着母亲泪眼婆娑,又望向正上方端坐,面沉如水的父亲,她心中百味杂陈,不知是该先宽慰母亲,还是该为自己辩白几句。
“啪!”薛兆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,震得茶盏叮当作响,“还不从实说来!”
“女儿不知父亲要女儿说什么。”薛寒枝抬起头,目光不闪不避,声音清晰,“赴三皇子之约,父亲您是知晓的。”她脊背挺得笔直,字句铿锵。
“为父问的不是萧宁呈!是你和陆已,究竟怎么回事!”薛兆声音又沉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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