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纸上的盟约与暗影的棋局(第2/2页)
这会儿,张显贵用手指轻轻敲着备忘录,目光在“一个月内运抵夔门”上溜来溜去,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先把这批物资运过去,稳住林宇再说,后面的就说“郑芝龙不让运”“湖广闹粮荒”,拖着拖着说不定就黄了;江南税率那事儿,拖到两月后,说不定朝廷都换了风向,到时候根本不用兑现。他抬头挤出笑,语气装得轻松:“林帅,这份备忘录,就是咱们俩为朝廷尽忠的见证啊!回去我立马跟皇上奏明,催着把物资早点运过来。”这话听着恳切,实则没一句准话——“立马奏明”没说什么时候奏,“催着运”没说能不能催成。
林宇拿起备忘录,逐字逐句又看了一遍,尤其是在“远低于常例”“粮道衙门接收”上用指尖戳了戳,才慢慢折好塞进贴身锦袋,动作慢得像在给宝贝上锁。他也跟着笑,眼神却像淬了水的刀子,亮得扎人:“全靠张大人费心了!这份盟约,既是朝廷疼惜西南,也是西南给朝廷的承诺。只是一个月期限太紧,大人回去可得多上点心,别让蜀地军民等急了——毕竟,要是物资没按时到,流民闹起来,我可压不住,到时候上表给朝廷,也只能实话实说。”这话软中带硬,明着是“拜托”,实则是警告:你敢拖,我就敢把“朝廷不给力”的黑锅甩给你,让你在皇帝面前吃不了兜着走。
密室的烛火“晃了晃”,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张显贵的影子靠着椅子,透着几分“总算应付完”的放松,实则手指还在桌沿无意识地抠;林宇的影子站得笔直,看似沉稳,却悄悄把锦袋往怀里按了按,像是怕人抢。桌上的备忘录看着是“共识”,实则是各取所需的交易:林宇用一个“效忠”的空名头,换来了活命的物资和江南市场的敲门砖;张显贵用一批物资和一个“开放市场”的空头承诺,换来了“稳住西南”的政绩。可两人心里都有数,这平衡脆得像窗户纸,只要一方没兑现,或是朝廷、东南那边出点岔子,立马就破。
林宇走出密室时,天边已泛白,街上早起的民夫正清理瓦砾,扫帚划过地面的“沙沙”声听得真切。他摸了摸怀里的锦袋,指尖能感受到宣纸的纹路,心里却在冷笑:太子太保?不过是个套在脖子上的幌子,真到了西南说了不算的时候,这头衔屁用没有;而张显贵留在密室里,已经拿起笔给首辅黄道周写信,笔尖在纸上“唰唰”划过,满纸都是“林宇已被安抚,愿为朝廷效力”的得意,却把“一个月内运物资”“江南市场要协调郑芝龙”这些难事儿,轻描淡写地说成“些许小事,臣可周旋”。
这场用“好处”当诱饵、用“名声”当绳子的博弈,压根没什么赢家,不过是暂时没撕破脸罢了。西南能不能稳住,福建会不会生乱,全看这纸盟约能不能撑到下一次算计。至于暗处的棋局,才刚摆开棋子——林宇盘算着拿到物资就赶紧扩军修城,张显贵琢磨着怎么拖到朝廷局势变了再说,而远在福建的郑芝龙,还不知道自己的盐场和商路,已经被这两人写进了“交易清单”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