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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声的钢针与致命的 “利刃”(1 / 2)

无声的钢针与致命的“利刃”(第1/2页)

与昭觉寺工坊的轰鸣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成都府衙深处那间不起眼的静室。室中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,昏黄的光线下,一张泛黄的北方舆图铺满整张书桌——这是陈墨托“夜枭”从江南藏书楼复刻的万历年间《九边图》,图上用朱砂红点标注着清廷通商口岸,蓝线勾勒出清军驻防要道,墨色小字密密麻麻记着“某地乡绅亲满”“某关哨卡盘查松紧”,每一处标记都透着无声的杀机。

陈墨坐在案前,身着一袭浆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,手指捏着一支炭笔,笔尖在“西安”“襄阳”等地名上轻顿。他时而俯身对着舆图哈气,用袖口擦拭模糊的字迹;时而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密档,比对其中的记载——这里是川东军的“情报中枢”,没有刀光剑影,却比战场更凶险,每一笔算计,都在编织一张刺向清廷腹地的网。

案头的“商贾”遴选卷宗,是陈墨花了半月时间整理的,纸页边缘已被反复翻阅磨出毛边。他拿起最上面一本,封皮写着“李二柱”三字,指尖划过纸面,想起三日前与这人的会面。

“李二柱,原明军游击营哨长,崇祯十七年随督师杨文岳守襄阳,城破后流落蜀地,去年投了林帅。”陈墨低声念着卷宗内容,眼前浮现出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——左手缺了两根手指,是当年与清军拼杀时被马刀砍断的,“熟悉汉中至西安的山路,能辨清军驿站的烽火信号,还会些粗浅的医伤手段,应付沿途盘查足够了。”他在“李二柱”旁画了个红勾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:“这种吃过清廷亏的老兵,忠诚度最是可靠,比那些投机的商人强百倍。”

再往下翻,是“苏婉儿”的卷宗。封面贴着一张小像,画着个眉眼清秀的女子,旁注“年二十,成都苏氏布庄之女,父崇祯十六年死于张献忠之乱,现以卖布为生”。陈墨想起苏婉儿昨日递来的账册,字迹娟秀,算筹打得比账房先生还精:“能说一口京片子,是因为她幼时随父去过北京,给贝勒府送过布,熟悉旗人贵族的喜好。”他指尖顿在“熟悉旗人服饰纹样”一句上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让她去西安开布庄,既能接触达官贵人的家眷,又能借‘裁布’的由头,打探府里的动静,再好不过。”

最后一本是“赵郎中”的卷宗,封面没有画像,只有一行字:“夜枭外围,行医十年,足迹遍布川陕楚。”陈墨记得这人——常背着一个药箱,箱底有个夹层,能藏密信和细作工具,去年还帮“夜枭”传递过清军粮道的情报。“医术精湛是幌子,真正的本事是能在城乡间自由行走,清军对游医的盘查最松,他去大同探煤炭矿场的虚实,再合适不过。”

陈墨将卷宗摞整齐,在封皮上写了“第一批北派人员”,心中盘算:“按明末的规矩,商旅出行需有‘路引’,得让格物院仿造清廷的印信,给他们做假路引,籍贯填‘顺天府’或‘山东兖州’,这些地方离蜀地远,不容易露馅。”他起身走到墙角,从暗格里取出一本《大明会典》,翻到“商旅路引”一章,“按上面的格式来,连骑缝章的纹路都不能错,清廷的胥吏最是较真,一点破绽都可能掉脑袋。”

静室旁的仓库,原是府衙的粮库,如今改存“渗透物资”,门口由两名退役老兵看守,腰间别着短铳,眼神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。陈墨推门进去时,几名伙计正轻手轻脚地搬运货物,动作不敢太大,怕惊动外面的人。

最显眼的是堆在角落的蜀锦,却不是原文中“光润如水的上等蜀锦”——明末蜀地经张献忠之乱,桑园被毁十之八九,上等蜀锦早已断产,眼前这些是“改良蜀锦”:用本地的粗丝混着少量蚕丝织成,纹样是简化的“云纹”,虽不如从前精美,却比北方的粗布细腻,最适合做“敲门砖”。

“这些蜀锦,要染成‘石青色’和‘酱色’。”陈墨拿起一匹,指尖拂过面料,“石青色是旗人贵族常穿的颜色,酱色是汉官喜好的,染这两种色,更容易卖出,也方便接触目标。”他叮嘱伙计,“每匹锦的边角,都要绣个小小的‘苏’字,是苏婉儿布庄的记号,以后她在西安收锦,就认这个记号,免得被清廷的细作混进来。”

旁边的木桶里装的是井盐,颗粒不均匀,还混着少量杂质——这才是明末蜀地井盐的真实模样,经过张献忠之乱,盐井大多被毁,能炼出这种盐已属不易。“北方的土盐又苦又涩,还带着沙子,咱们的井盐虽不算上等,却比土盐强太多。”陈墨舀起一勺,放在阳光下看,“让商队去大同卖盐,既能换煤炭,又能借‘送盐’的由头,去清军矿场看看,一举两得。”

最里侧的木箱里,是一匣匣药材和书籍。药材是川贝、黄连等蜀地道地药材,包装用的是粗布口袋,印着“蜀地药农自采”的字样,没有华丽的装潢,却透着“质朴”的假象——箱底的药材下面,藏着细如发丝的棉纸,能用来密写情报。书籍是翻刻的《四书五经》和《农桑辑要》,封面是普通的蓝布,书页夹缝中留了空白,能夹藏用“矾水”写的密信(明末细作常用的密写手段,用矾水写在纸上,干后无痕,入水即显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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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书,要故意弄旧几页,再在扉页盖个‘成都文渊阁藏’的假印。”陈墨拿起一本《论语》,翻到“微子篇”,“把颂扬史可法的短文,夹在‘夷狄之有君’那章后面,清廷的文吏大多粗通儒学,看到了定会心生感慨,就算被发现,也能推说是‘旧书原有’,不算大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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