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帝王,不能有错。
当年动情的那一霎那就已经无法挽回,落子无悔却在很多年后对着无力挽回的残局暗自叹息。
翊翔宫内灯火通明,初秋的风卷过宫苑的几片落叶,呜咽着送走了这位曾执掌乾坤的帝王。
国丧之后,新帝登基。年号“贞和”。
朝堂之上,新帝的风格,与太子时期并无二致。雷厉风行,明察秋毫,对蠹虫绝不手软,对贤才破格擢用。
唯一的不同,众人已经接受御座之上的天子是个哥儿,但还不能习惯陪伴君侧的君后,是一位男子。
这亘古未有的奇景,说又没法说,只觉怪异,但思来想去,除了顾家的那位能坐凤位,偶尔能管管他们这位年轻的天子,其他谁坐他们都觉得不合适。
李承胤登基后第一道明发天下的诏书,便堵住了悠悠众口:“君后顾氏,才堪经国,德配坤仪。特许其参议政事,行走前朝,佐理机务。”
这道诏书,无异于宣告顾岚亭并非深宫囚鸟,而是以内阁学士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立于朝堂。
顾岚亭也当无事发生,忽略某些人探究的目光,该干嘛干嘛,只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,与往日并无区别。
他依旧与李承胤同食同寝,如同在东宫时一般。
下朝后,李承胤回宫处理政务,他就去翰林院上值,也不搞特殊,端端正正穿着官袍在各部衙门间行走自如,谈吐从容,见解精辟。
怪异感在日复一日的政务处理中悄然淡化,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