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夫,小主子,这是坛子肉。肉是猪油包裹着,吃的时候直接用筷子夹出来,稍微一加热即可食用。”
“这是用开水浸泡就能泡熟的细面条,我准备了与之配套的肉酱和咸菜丁。”
“这是泡发的豆芽,需得放在暖炉边……”
厨娘声声叮嘱,饱含浓厚的不舍之情,若不是她家儿女俱在西京城,她也想跟着主夫去定北镇定居。
纵使有再多的不舍,到了分别的时间也得说“再会”。
晚秋从小跟着虞昭全国各地跑,她早已习惯了分别,反倒有些担心虞渔。
不曾想,虞渔的心很大,她有些不舍也有些难过。
但她是极为理性的人,还反过来劝她姑父:“姑父,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。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“小鱼儿说得对。”
傅寒洲没有过多解释,他之前去定北镇,没有一丝不舍之情。
因为西京城早已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人,现如今,傅寒洲牵挂那个因他出生而丧命的可怜女人,他的生身母亲——傅佳音。
傅寒洲对母亲的想念无处诉说,他知道小鱼儿和他一样想念母亲,所以他无法说他的真实想法,只能拐弯抹角。
“如果人有来生,小鱼儿想投生成什么?”
虞渔托着下巴说:“我来生还是想做人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
傅寒洲以为虞渔会有别的回答。
“因为我觉得人还没做明白。”
虞渔的回答再度给了傅寒洲不小的震撼。
这回答听似平平无奇,傅寒洲越想越觉得有道理:“小鱼儿,你真是个小天才。”
“啊?”
虞渔并不晓得她的回答有什么值得夸奖的。
她屁大点,每天要学的功课堆积如山,她真心觉得自己人还没做明白。
傅寒洲没解释更多,兴冲冲地取出纸和笔,唰唰唰记录下小鱼儿的经典语录。
“等回到定北镇,我要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姑姑听。”
虞渔圆脸微红。
姑侄俩在寒冬腊月里赶路,说不辛苦是假的,但二人赶路也不闲着,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,平白消耗心力,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。
晚秋也没闲着,走到半路上,遇到送军报的斥候,她收获了一尺高的账簿。
“嘶~”
虞渔瞧着这一大堆账簿,转身就跑。
怕了怕了,她还是个刚识文断字的小屁孩儿啊!
晚秋见状哈哈大笑,笑完还不忘给虞渔上发条:“小主子别跑啊,快来帮奴婢看账簿!”
虞渔捂住耳朵,扑到傅寒洲的怀里:“我啥也没听见。”
傅寒洲一行人就这么欢快地回到了定北镇必经的关卡。
“咦?大丫妹妹!”
虞渔兴奋不已,像只小吗喽从车窗钻出去,边跑边喊:
“姑父,大丫妹妹来接我啦!大丫妹妹!我好想你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