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就被父亲严苛的棍棒教育,他没说过害怕。就连陪郑榕疯玩之后,明知道回家会挨父亲打,也没说过害怕。
 晏珩那时话语里的‘害怕’两个字,让郑榕陷入了很深的恐惧。
郑榕甚至觉得,或许自己那时候,比晏珩更害怕。
因为无论后来回想多少次,郑榕都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,去换晏珩没有经历那样的意外。
他背着晏珩就往外冲,都是半大孩子,遇上事儿了乱了方寸,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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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只知道要送晏珩去医院,一定要去医院。
他用毯子和雨衣将晏珩里外裹好了,背着就往外冲,雨天路滑,他还重重摔了一跤。
为了护着背上的晏珩不受伤,郑榕都不知道自己摔着哪儿了,只觉得浑身都疼。
还是小区的保安看到了他们,赶紧叫了救护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。
晏珩高烧、肺炎、耳毒性药物造成的听觉损害,直接进了儿科重症。
郑榕肱骨骨折,锁骨骨折。
医生都诧异,这孩子不疼的吗?这么不吭不哈的,听送他们来的保安说,他还顶着伤,背了弟弟一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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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刻,郑榕看着在自己身前的晏珩。他曾经在雨夜背着奔跑的男孩儿已经长这么大了。
但很快,郑榕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晏珩握在他手臂上的手,手心发冷,似有微微颤抖。
一走出晏宅,郑榕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,低声问道,“怎么回事?”
晏珩没说话,只伸手轻轻在耳朵上按着,面色有些发白,眉心拧得很紧。
郑榕想到刚才晏苍那老逼登,根本没有顾及儿子是听力受损的人,情绪上来之后就一直很大声说话。
而且……
郑榕瞳孔缩了缩,有些咬牙切齿说道,“你怎么能让他打你!”
晏珩低沉的声音仿佛都带了些许虚弱,“可能习惯了……”
第8章习惯的力量
晏珩这话让郑榕的心头抽了抽。
尤其是,他刚刚才回想到从前,此刻再听着晏珩这话。
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当初还年幼的晏珩身上,那些仿佛不会消失的伤痕。
似乎察觉到郑榕情绪不对,晏珩轻轻拍了拍郑榕的手,“没事,就是刚才忽然有点耳鸣,已经好了。”
话音刚落,就被郑榕捏着下巴,将脸转过去看了看。
“已经好了?你脸上都特么有手指印了!”郑榕说道。
晏珩忖了忖,还在想着要怎么让郑榕别气了,眼眸只略略一垂,就看到郑榕袖口露出来的一截纱布。
“怎么回事?”晏珩拧眉,伸手就将郑榕袖子挽了起来,看到了他小臂上缠着的纱布。
Oops!被发现了。
郑榕一边将袖子拉下来,一边欲盖弥彰说道,“没什么大事儿,就是动手的时候上头了,动作有点大。”
“和他们打架的时候弄的?”晏珩的眸色倏冷。
“……”郑榕沉默几秒,马上说道,“已经快好了,真的。”
其实有点疼,刚才被晏珩他爸一把给拽到旁边时,只能说那老伙子还挺能挑,正好拽的就是他受伤的这条手臂。
但郑榕却没打算说,莫名不想晏珩在这事儿上难受。
或许因为他和晏珩一样,都是从稀碎的原生家庭里长大的。
所以很多时候,虽然郑榕会因为晏苍对晏珩的态度和所作所为很是不满。
但晏珩对父亲的那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,他又能够感同身受。
被原生家庭荼毒久了的人,其实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原生家庭有毒。
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