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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5章 暗斗(1 / 2)

夏简兮捏着那本看似寻常的佛经,指尖在粗糙的纸页上轻轻摩挲,易子川传来的消息像一道微光,刺破了笼罩在夏府上空的浓重阴霾。她反复阅读着那几行隐秘的字迹,心潮起伏。

“构陷之局,破绽在‘苦主’之弟,其人嗜赌,欠城南‘黑虎帮’巨债,近日忽还清。黑虎帮与永昌伯府旁支有旧。可从此入手,然需借力,勿亲自涉险。庵中‘病’仍重,然有‘医者’往来频繁,待查。”

信息量巨大,且至关重要!

首先,指向了永昌伯府!这印证......

夜深如墨,陈情台下的风却未曾停歇。洛云舟回到书院时已是子时,烛火在窗纸上投下她佝偻的身影,像一株老树倔强地扎根于寒土。她没有回房,而是走进藏书阁,指尖轻轻抚过一排排书脊??《她说不》《女子律解》《边关实录》《农妇手札》……每一本都曾是禁书,每一本都曾有人为之流血。

她坐在灯下,翻开一本泛黄的笔记,那是阿芜年轻时写给她的信:“云舟,你说我们要建一座桥,让后来的女孩不必再?着血水过河。可若桥塌了呢?若有人想把它烧掉呢?”

她用颤抖的手写下回信,尽管收信人早已不在:“桥不会塌,因为千千万万人正站在桥上。火可以烧纸,但烧不尽念头。只要还有一个女孩肯读、肯问、肯说‘我不愿’,桥就还在。”

翌日清晨,霜覆庭院,护言盟的弟子们已在校场列队操练。她们手持短棍、腰佩铜哨,身着统一的灰蓝劲装,动作整齐划一。这是洛云舟亲自定下的规矩:不习刀剑杀人之术,只练防身护众之法;不设首领称谓,每三人成组,互为眼耳手足。

沈明兰拄杖而来,眉间凝着忧色。“老师,昨夜密探回报,裴党残党并未彻底瓦解,他们在北地暗中联络旧部,甚至勾结外族,意图借边患制造内乱。更棘手的是,民间已有流言四起??说您所推的新学是‘妖言惑众’,女子识字会招来瘟疫、旱灾、雷劈祖坟。”

洛云舟冷笑一声,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:“他们怕了。怕女人会算账,怕妻子能写状,怕女儿不再顺从。所以要造神鬼之说来吓人。”她抬眼看向远方,“那就让他们看看,真正的‘妖’是谁。”

三日后,她在京城最大的讲武堂开讲,题为《何为祸国殃民》。听者逾三千,男女皆有,连几位闭门多年的儒学老夫也悄然到场。

她立于高台,白发如雪,声音却不输少年:“有人说我毁纲常、乱伦序。可请问诸位,是谁让戍边将士饿死妻儿?是谁把军粮换成田产宅院?是谁逼良家女子卖身为妾,还说是‘为夫分忧’?这才是真正的祸国!而我所做的,不过是教一个母亲学会记账,教一个女儿学会签名,教一个寡妇知道她也有权分得一口饭!”

台下鸦雀无声。

“你们害怕女子读书?”她环视众人,“那我问你,周延年贪墨案为何三年无人揭发?正因为没人识字,没人敢写!如今我们有了女议使、女判官、女监军,北境军饷发放透明如镜,士兵家属每月都能收到清单。这不是妖言,这是清明!”

忽然,一名青衣男子冲出人群,跪地痛哭:“山长!我父亲便是被周延年逼死的百夫长……我娘不识字,状纸写了七遍都被衙门退回。直到去年,妹妹进了女子书院,才替我们把冤情报上去!如今仇人伏法,家宅归还……我们全家磕头烧香,供的是您的长生牌位!”

洛云舟扶起他,轻声道:“不必拜我。你要拜的,是你妹妹手中的笔。”

这一幕传遍朝野,舆论为之转向。短短半月,各地女子书院报名人数激增十倍,连偏远山村也有母亲背着孩子步行百里求学。更有奇事发生:某县令拒不执行女子直诉令,竟被本地农妇集体围堵县衙,手持《律令通俗图解》,一字一句质问他:“你说妇人不得告官,那圣旨上的玉玺是不是假的?”

此事惊动中枢,李春桃亲批:“民心已变,逆之者亡。凡阻挠女子申冤者,削职查办,永不叙用。”

然而,风雨愈紧。

冬至前夜,一场大火突袭河北分院。火势凶猛,整整烧了一夜,藏书、课桌、学生手稿尽数化为灰烬。所幸值守弟子警觉,全员撤离,无人伤亡。但墙上用黑炭写着五个大字:“逆天者焚身”。

消息传来时,洛云舟正在批阅《护言盟月报》。她沉默良久,起身穿上外袍,对沈明兰道:“备车,我去河北。”

“老师!”沈明兰急拦,“天寒地冻,路途遥远,您这身子……”

“正因为他们以为我会怕,所以我更要走。”她目光如铁,“火烧得了纸,烧不了人心。我要让每一个看到灰烬的人知道:今天烧了一座书院,明天就会有十座重建;今天有人想让我们闭嘴,明天我们就更大声地说。”

七日后,她抵达废墟。寒风卷着焦木碎屑在空中飞舞,如同黑色的蝶。当地百姓自发聚集,默默清理残骸。一个小女孩捧着半页未燃尽的课本跑来,上面还留着稚嫩的笔迹:“我叫林小禾,我要当医生。”

洛云舟接过那页纸,轻轻吹去灰尘,然后当众取出火折子,点燃了自己的披风。

火焰腾起,映红了每个人的面孔。

“这火,是用来照亮的,不是用来恐吓的。”她说,“从今日起,此处不叫‘河北书院’,而叫‘燃心堂’。它烧过一次,所以更明白光有多贵。我宣布,全国三十六处分院,每院捐出百册书、十名师资,助此地三个月内复学。若有谁再敢放火??”她顿了顿,声音冷如霜刃,“那就让他见识,什么叫星火燎原。”

七日之内,书籍如雪片般寄来。有盲女口述由家人代写的医书,有老兵妻子缝在布包里的算术笔记,甚至有一整套《她说不》的手抄本,来自南疆一处深山苗寨,扉页上写着:“我们不懂汉话,但我们懂‘不’字怎么写。”

一个月后,燃心堂如期开学。第一堂课,洛云舟亲自授课,题目是《恐惧与自由》。

“他们放火烧书,是因为害怕。害怕你们读了之后,不再相信‘女人天生该忍’;害怕你们学会算数,发现嫁妆去了哪里;害怕你们拿起笔,写出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。”

她看着满屋少女明亮的眼睛,缓缓道:

“可你们知道最可怕的吗?不是火,不是刀,不是谣言。是最温柔的那句话??‘算了吧,别闹了’。那是沉默的开始,是奴役的起点。记住,每一次退让,都是在给枷锁加一道铆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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