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边一个穿着绸缎的商人,捻着山羊胡,笑得合不拢嘴:“这位秀才公说得是!太子爷这招釜底抽薪,可是给咱们商贾出了口恶气!以前那些倭寇,何其猖狂!如今好了,不仅要赔款,还要送劳力!听说太子爷准备用这些倭人劳力,修一条从关外到京城的钢铁之路!乖乖,这要是修成了,咱们的货运,那得快上多少倍!”
“何止是快!”一个声音洪亮,身板硬朗的老者接口道,看他身上的衣着和气度,像是个退下来的武官,“你们只看到钱,我却看到了更深远的!五十万青壮,十年就是五百万!这是要绝了倭国的根啊!没了青壮,他们拿什么恢复元气?拿什么再跟我们大清叫板?太子爷这一手,是为我大清换来了百年安宁!这份深谋远虑,这份杀伐果决,简直……简直……”
老者激动地一时语塞,半晌才憋出四个字:“……神人也!”
“神人”二字,竟引得满堂喝彩,众人纷纷点头,深以为然。
“我倒是三年前远远见过太子爷一面,”一个衣着华贵的八旗子弟,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说道,“那是在南苑秋狝,太子爷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,身姿挺拔如松。当时离得远,看不真切,只觉得那人周身仿佛有光,让人看一眼,就再也移不开眼睛。当时我就在想,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人物?说是天神下凡,我都信!如今看来,果不其然!”
这番话,更是为承祜的形象增添了一抹神话色彩。
“谪仙临尘,天佑大清!”
“有太子殿下在,何愁盛世不来!”
议论声,赞叹声,在茶楼的氤氲水汽中交织、发酵。
承祜的形象在百姓的口耳相传中,被一步步推上了神坛。
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尊贵的、遥远的皇太子,而是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、文能安邦、武能定国,甚至容貌都非凡人可比的完美图腾。
而这股浪潮,在文人墨客之间,则演变成了更为狂热的崇拜。
京城的文坛,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,激起了千层浪花。
一时间,所有诗会、文会的议题,都变成了“颂太子东征之功”。
翰林院的学士们,国子监的监生们,乃至那些在京中苦读待考的举子们,无不绞尽脑汁,引经据典,欲要用最华美的辞藻,来赞颂这位储君的盖世奇功。
短短数日之内,雪片般的诗词歌赋便涌现出来。
更有甚者,将其比作古之圣王,汉之武帝,唐之太宗,认为其功绩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京城最大的酒楼“醉云楼”内,当朝大儒李光地正与几位门生故旧小聚。
他捋着花白的胡须,听着窗外传来的阵阵鞭炮声与欢呼声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昔日,老夫总觉太子殿下过于仁厚温和,恐非乱世之主。”李光地感慨道,“今日方知,老夫是坐井观天了。太子殿下,非不能也,实不为也。其仁,施于万民;其威,用于敌寇!能藏雷霆于菩萨心肠,此方是真正的帝王之姿啊!”
座中一位新晋进士闻言,起身拱手道:“老师所言极是!学生不才,昨夜偶得一联,还请老师斧正。”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那进士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:“上联是:承天景运,一战平东海,功盖前元,威加四夷!”
“好!”李光地抚掌赞叹,“气魄雄大,对仗工整!下联呢?”
那进士面有得色,声音愈发高亢:“下联是:祜我万邦,十年锁倭奴,泽被后世,恩及千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