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兄弟是准备把这颗黄钻镶在戒指上?”金老小心的拿过宝石问道。
“是的,准备给内人做一枚戒指”,刘东淡淡的说道。
“啧啧啧”,金老笑着摇了摇头说“这枚宝石稍大,实在是不适合镶在戒指上,要是做成吊坠什么的还可以”。
“要不就切开,做两枚”,刘东笑着说道。
刘东这话一出,屋里几个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落在他身上。
陈老当即就皱紧了眉头,连连摆手,手指虚点着那颗黄钻,痛心疾首道:“不可,万万不可,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啊。这等浑然天成、光彩夺目的稀世珍品,其价值就在这整体的浓郁色块与无暇净度上,一刀下去,灵气尽毁,价值何止折半?简直是焚琴煮鹤。”他看向刘东的眼神,满是对于这种“粗暴”想法的怒意。
“哈哈哈!”
金老一阵爽朗的笑声,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。
“刘兄弟真会说笑。”
他将那颗黄钻放回桌面继续道:“王师傅之所以一开始看走了眼,不是技艺不精,实在是因为这种级别的艳彩黄钻太过罕见,据我所知,在内地,这还是头一遭出现。它的珍贵,就在于这份‘完整’和‘稀有’。若是把它一分为二,那价值,可就不是缩水一大半那么简单了,恐怕剩下的连三分之一都未必能达到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灼灼地看向刘东,语气中带着商量的口吻,“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忍痛割爱。将宝石转让于我们?价格方面,必定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这话一出,旁边的几个人眼睛都是一亮,所有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聚焦到刘东脸上。
刘东本就是来出售宝石的,听金老这么明确地表达了收购意向,还点明了其巨大价值,心中已然意动。
但他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刘南,带着询问之意。
刘南对戒指不戒指的其实并不太在意,她更关心实际的问题。见刘东看过来,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:“那……照金老这么说,它能值多少钱啊?”
刘南的问价声虽轻,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,在金老几人心中荡开了涟漪。
他们皆是久经商场的人精,一听这问话,就知道买卖有门了。对方关心的核心从“做不做戒指”转向了“值多少钱”,这无疑是释放出了愿意交易的信号。
金老脸上笑容更盛,他沉吟了一下,没有立刻报出价格,而是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道:“刘小姐快人快语。既然问到价格,我也就直言不讳。近两年国际珠宝行情持续上涨,尤其是彩钻领域。以我初步判断,像刘兄弟手中这枚品质、重量和色泽都属上乘的艳彩黄钻,在内地市场,一个比较公允的估价嘛……”
他略作停顿,目光扫过刘东和刘南,清晰地吐出几个字:“……大概在三十万华国币左右。”
“三十万?”
这个数字一说出来,刘东和刘南几乎是同时一怔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震动。
他们虽知这宝石珍贵,却也没想到竟能价值如此巨款,这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心理预期。
然而,就在刘东准备开口之际,一旁的陈老却忽然连连摇头,开口说道。
“不然,不然!”
陈老看向金老,语气带着一丝笃定,“金老弟,你还是太过谨慎了些。三十万放在内地,或许是个不错的价钱。但以此等珍品的成色,若是在我们港岛的拍卖行或是顶级珠宝商那里,行情至少还可再涨上两成,甚至遇到真心好的收藏家,溢价更多也并非不可能。”
说着,他目光炯炯地转向刘东,语气热切而真诚:“刘东小兄弟,若你信得过老夫,不妨将这颗艳彩黄钻交给我来运作。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。价钱方面,你放心,绝对会比三十万更高,断然不会让你失望!”
陈老这番话,如同在平静的水面又投下了一块更大的石头。
他这一表态,旁边另外两位原本只是旁观的也有些坐不住了。李生扶了扶眼镜,赶紧插话道:“陈老说得在理,这等好东西,确实不能简单地以内地行情论处。我们‘玲珑阁’也对这类顶级彩钻很有兴趣,价格方面,我们也可以再商量……”
另一边的何太也连忙附和:“是啊刘兄弟,不妨多听听几家报价,货比三家总是不会错的。”
一时间,会客室内气氛再度变得微妙而热烈起来。从最初王师傅一个人的看走眼,到金老的谨慎报价,再到陈老的点拨和争抢,以及其他人的跃跃欲试,这颗艳彩黄钻的价值在众人的话语交锋中节节攀升。
听到陈老和李生、何太接连表态,原本略显沉闷的会客室顿时活跃起来,空气中仿佛弥漫开无形的竞价硝烟。几人争得热烈,各不相让,都希望能将这枚罕见的艳彩黄钻收入囊中。
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王建生见状,心中不由一动。他一向与刘东交好,深知刘东此行的目的,此刻见局面如此发展,乐得见到刘东能借此机会将宝石卖个更好的价钱。
他自己财力有限,无力参与竞争,但推波助澜、促成一场竞拍却是举手之劳。
想到这里,王建生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微笑,他轻轻咳了一声,吸引了几位争辩者的注意,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诸位,诸位,请听我一言。”
见大家都看向自己,王建生才继续说道:“既然刘兄弟确有出手之意,而各位老师、老板又都慧眼识珠,争相想要购得此宝。依我看,这样口头商议下去,也难以定论。不如……我们干脆来个简单明了的竞拍如何?”
他目光转向刘东,带着一丝询问,又扫过金老、陈老等人,提议道:“如果可以,就以金老方才提出的三十万华国币为底价,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,价高者得之。不知道刘兄弟意下如何?也请各位品评一下,这个法子是否公平?”
“竞拍?”
刘东闻言眼睛顿时一亮。这简直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。钱自然是越多越好,他此行就是为了变现,如今有机会让价格水涨船高,他自然是当仁不让,岂有不同意之理。
他当即点头,语气十分干脆:“我看王大哥这个提议很好,公平公正,我没意见!”
金老虽然觉得竞拍可能会让最终价格超出预期,但话已出口,场面又被陈老等人烘托至此,他若反对反而显得小气或底气不足,于是也颔首道:“嗯,价高者得,确是商场规矩,老夫没有异议。”
陈老本就对内地三十万的估价不甚满意,有心为刘东争取更高价格,同时也自信凭借自己的渠道和人脉,即便竞拍也有底气,便捋须笑道:“好,这个法子干脆利落,甚好!”
李生和何太互相看了一眼,他们虽感意外,但机会摆在眼前,谁也不愿轻易放弃,纷纷点头赞同:“是个好办法!”“就依王先生所言。”
一时间,会客室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拍卖场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颗流光溢彩的黄钻上,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充满期待。
王建生见自己提议被采纳,微微一笑,退后半步,将舞台交给了几位潜在的买家和那颗价值不菲的宝石。
见众人无异议,一旁的金鑫便自告奋勇当了拍卖师,她清了清嗓子,朗声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现在就开始。艳彩黄钻一枚,底价三十万华国币,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,请各位出价!”
“三十一万!”金老当仁不让,率先开口,声音沉稳。
“三十二万。”陈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跟上,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。
李生扶了扶眼镜,紧跟道:“三十三万。”
“三十四万。”何太的声音清晰而平静,仿佛只是报出一个寻常数字。
就这样,会客室内上演了一场没有硝烟却激烈异常的争夺。金老、陈老、李生、何太四人,如同默契的接力,价格以每次一万元的幅度稳步攀升。
“三十五万!”
“三十六万!”
“三十七万!”
……
“四十二万!”
“四十三万!”
“四十四万!”
价格很快突破了四十万大关,并且势头不减。金老的报价速度明显慢了下来,每次开口前都似有短暂的沉吟,额角也微微见汗。
当陈老再次沉稳地报出“四十五万”时,会客室内出现了片刻的寂静。
四十五万,这已经远超金老最初谨慎评估的三十万,也大大超出了在场许多人内心的预期。
金老眉头微蹙,深吸了一口气,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抬手示意,表示退出竞争。这个价格,已经触及了他的心理底线,再往上,风险与回报就需要重新权衡了。
此刻,场上只剩下陈老一人刚刚出价,他面带微笑,环视一周,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从容。李生似乎也在权衡,暂时没有开口。
金鑫见场面一时无人应声,便准备履行“拍卖师”的职责,她抬起手,目光扫视全场,开口道:“四十五万,第一次!还有没有哪位……”
“我出五十万。”
一个平静却有力的女声打断了他。众人循声望去,正是之前只加价过一次的何太。
她这一下,直接将价格抬高了五万元,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,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,连一直成竹在胸的陈老,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,惊讶地看向何太。
不等众人从这五万的跳跃中回过神来,陈老显然不愿就此放弃,他迅速调整表情,带着一丝较劲的意味,沉声道:“五十二万!”
何太似乎对陈老的跟进并不意外,她淡淡一笑,目光扫过那枚黄钻,又看向陈老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:“陈老,下个月恰逢我母亲八十大寿,这枚光彩夺目的黄钻我正想作为贺寿之礼献给老人家,以表孝心。”她略一停顿,清晰地说道:“我出五十五万。”
五十五万!
这个价格,几乎比金老的初始估价翻了一番。何太不仅再次大幅加价,更是巧妙地点明了购宝的缘由——为母贺寿。这份孝心抬出来,在场众人谁还好意思再为了纯粹的利益或者喜好去强行争夺?
陈老闻言,脸上的争胜之色渐渐褪去,他看了看何太,又看了看那枚黄钻,最终洒脱地一笑,冲着何太拱了拱手:“何太孝心可嘉,令人感佩。既然如此,老夫岂能夺人所好,这枚黄钻,理当为何老夫人增光添彩,我放弃了。”
李生见状,自然也早已息了心思,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金鑫见此情景,心中大定,高声确认道:“何太出价五十五万,还有没有加价?五十五万第一次!五十五万第二次!五十五万第三次!”
她手掌轻轻在身前一合,发出清脆的击掌声:“成交,恭喜何太,竞得这枚稀世艳彩黄钻!”
何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优雅地向众人点头致意,尤其是向谦让的陈老和促成此事的王建生、刘东表示了感谢。
刘东此刻心花怒放,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,对王建生投去感激的一瞥。
而这一幕也让最初走眼的王师傅看得目瞪口呆,万万想不到一时眼拙,竟差点错失了一件珍品。
望着略有遗憾的金老和陈老几人,王建生微微一笑,望了望刘东说道“几位也别叹气,刘兄弟一向大手笔,既然从京都到滇南,又追到深城,恐怕手中不止这一颗玉石吧?”
“还有?”,陈老几人一时呆住了,怔怔的望着刘东。
刘东点了点头“是的,还有几颗”。
(九千字大章节奉上,感谢支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