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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5章 辈分太高(1 / 2)

盛随可是把这把扇子挂了个很高的价。

所以确实只是摆出来展示,不是有心要卖的。

但是他没有想到陆昭菱一眼就看中了这团扇。

这会儿他也不好说不卖了,牙一咬,挥挥手,说,“既然陆小姐看中了,那就送给你。”

盛小晗嘴巴动了动,不太舍得。

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。

毕竟老爹已经把话放出去了,让她们看中什么拿什么,她也不能让老爹变成言而无信的人。

这会儿就算是陆昭菱她们看中她爹,她都得把她爹打包好送出去。

陆......

夜色如墨,终南山的雾气在月光下翻涌成河。李昭宁捧着那盏小灯笼,指尖微微发颤,火光映在她眼里,像一粒不肯熄灭的星子。她站在忆灯堂门前,脚上的破草鞋沾着露水,却挺直了脊背,仿佛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“站”了起来。

裴昭然望着她,心钥深处传来一阵久违的温润震颤??不是警兆,而是共鸣。这孩子身上没有愿力波动,也没有被忆蛊侵蚀的痕迹,可她的存在本身,就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他识海中激起层层涟漪。

“你怕黑吗?”他忽然问。

李招娣一怔,正要开口,却见小女孩摇头:“怕,但奶奶说,怕的时候更要点灯。她说,黑暗里藏着两种声音:一种是骗你说‘你是谁’的,一种是告诉你‘你不必成为谁’的。只要灯亮着,就能听清楚。”

裴昭然眸光微动。

柳芸不知何时已立于廊下,手中端着一碗热药,闻言轻叹:“这孩子……比我们想象的更早醒来了。”

那一夜,李昭宁睡在忆灯堂偏殿的小榻上,怀里仍抱着那本《无名者名录》。她睡得很浅,梦中似乎有人低语,是个苍老的声音,唤她“昭儿”,说她是赤松血脉最后的苗裔,只需割破手指滴血入土,便能唤醒沉睡百年的祖庙神灵。

她猛地惊醒,冷汗浸透衣衫。

而就在此刻,枕下的黄符忽然泛起微光??正是裴昭然为李招娣所制的“守真印”余息所化。那光芒轻轻拂过她的眉心,梦中幻象如烟散去。

她坐起身,看见窗外一人影静立庭中,正是裴昭然。他手持心钥,面向北方,神色凝重。

李昭宁悄悄披衣下榻,蹑手走到门边。只见裴昭然将心钥插入地面一道裂痕之中,低声念咒。刹那间,地脉微鸣,一圈青金色光纹自他脚下扩散而出,如同蛛网般蔓延向四面八方。

“他在做什么?”她小声问。

不知何时出现的柳芸站在她身后,语气低沉:“他在布‘归真阵’??以心钥为引,连通天下愿力节点,把所有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召回中枢。这是阿阮留下的最后一式禁术,代价极大,稍有不慎,施术者会沦为记忆的囚徒,永世困于他人过往之中。”

“那他会……死吗?”

“不一定。”柳芸看着裴昭然瘦削的背影,“但他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。”

李昭宁攥紧了手中的灯笼柄,忽然迈步走出门槛。

“你要去哪儿?”柳芸拦她。

“我也要点灯。”她说,“他说过,灯亮着,就能听清声音。我不懂什么大道理,可我知道,如果没人记住奶奶说的话,那她就真的消失了。”

柳芸怔住。

小女孩径直走向庭院中央,在裴昭然身旁跪坐下来,将灯笼轻轻放在地上。火焰摇曳,映照出她稚嫩却坚定的脸庞。

裴昭然回头看了她一眼,嘴角微扬,伸手抚了抚她的发:“好孩子,那就一起听。”

他闭目,心钥骤然爆发出璀璨金青之光。整座忆灯堂嗡鸣震动,屋檐下的梅花灯笼齐齐晃动,那只绘有“阮”字的老灯更是火焰暴涨,竟投射出一片虚影??

那是无数画面的交织:战火中的村庄、焚毁的家谱、母亲抱着婴儿跳井前的最后一吻、少年被拖进祠堂时嘶哑的哭喊、老人临终前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“勿信伪祖”……每一幕都带着浓烈的愿力波动,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诉说。

而最深处,一道灰蒙蒙的身影缓缓浮现,形如老者,白发垂肩,胸前悬着一块残缺玉佩。它没有脸,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慈爱,仿佛真是某个失落王朝的先祖英灵。

“这就是忆蛊的核心?”柳芸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不。”裴昭然声音沙哑,“它是‘壳’。真正的蛊种,早已脱离实体,寄生在‘集体渴望’之中??人们渴望归属,渴望荣耀,渴望知道自己不是无根浮萍。忆蛊便借这份渴求,编织谎言,让人甘愿献祭血肉,只为换一个‘高贵出身’的幻觉。”

话音未落,那虚影忽然转向李昭宁,用一种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:

>“孩子,你本该叫‘昭儿’,是我们家族第七代守灯人。你祖母没告诉你吗?只有流血认亲,才能点亮真正的长明灯。”

李昭宁浑身一颤,几乎要伸出手去。

但就在这瞬间,她怀中的《无名者名录》突然发烫。她下意识翻开第一页,看到自己名字下方那行小字:

>**生于乱祀之年,长于遗忘之地。七岁那年,拒绝接受虚假的荣耀,选择以真名立足人间。**

她猛地抬头,盯着那虚影:“你说我是守灯人……可真正的灯,是你点燃的吗?我奶奶说过,爱你的人不会让你流血。你让我流血,却说自己是我祖先?那你根本不是亲人!”

一字一句,清晰如刀。

虚影剧烈扭曲,发出尖锐啸叫。整个归真阵光芒紊乱,地面裂纹加深,似有崩塌之兆。

“它怕了!”柳芸惊喜交加,“它怕真实的名字!怕被人戳穿谎言!”

裴昭然趁机催动心钥,将十颗愿力珠从太庙带回的能量注入阵眼。刹那间,万千声音再度响起??张氏寡妇的控诉、赵九哑奴指天画地的手势、阿?唱起黎族古歌、吴三老樵夫颤抖的讲述……这些平凡之人的记忆汇成洪流,冲刷着虚影的边界。

“我不是赤松后人!”李昭宁站起身,高举灯笼,“我是李昭宁!我的名字是活人给的,不是死人抢的!”

这一声呐喊,竟与当年李招娣在认祖仪式上觉醒时如出一辙。

轰??!

虚空炸裂,那老者虚影彻底崩解,化作千百缕黑烟四散逃逸。然而裴昭然早有准备,双手结印,口中疾诵:

>“归其形,返其源,

>以真名锁妄念,

>以共忆镇孤魂??封!”

一道由十万无名者口述凝成的符文自天而降,如巨网罩下,将所有黑烟尽数捕获。那些残念挣扎嘶吼,最终被压缩成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,落入裴昭然掌心。

他将其封入青铜匣,深埋于忆灯堂地宫最底层,并以心钥划下三道禁制。

“结束了?”柳芸问。

“暂时。”裴昭然喘息着坐下,额角渗出血丝,“根除不了。只要世间还有人因孤独而渴望归属,忆蛊就会重生。我们能做的,只是不断唤醒真实,让谎言没有生长的土壤。”

李昭宁默默走过去,用袖子替他擦去血迹。动作笨拙,却极认真。

裴昭然笑了:“谢谢你,小守灯人。”

***

半月之后,朝廷再颁新令:凡参与“共忆大典”的无名者及其后代,皆授“记史民”身份,享免税徭役之优待,并可在各地设立“忆语学堂”,传授口述技艺与愿力辨识法。

百姓哗然,朝中亦有非议,称此举“尊卑不分,淆乱纲常”。御史大夫当廷怒斥:“此乃纵容庶民妄议先贤,动摇国本!”

裴昭然只回一句:“若国本建立在谎言之上,不如早些动摇。”

皇帝沉吟良久,终准其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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