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微光透过医馆的木窗,落在推拿床的白床单上,洇出一片浅淡的亮。林薇薇醒时,脚踝处的酸胀比昨日轻了不少,她动了动脚趾,没听见预想中的疼,反倒先闻见了灶房飘来的香气——是小米粥混着山药的甜,温温软软地缠在鼻尖。
“醒了?”张大柱端着个粗瓷碗走进来,白褂子下摆沾了点灶灰,看着却比片场那些熨帖的西装顺眼。他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“没发烧,看来昨天的药管用。”
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,蹭过她脸颊时,林薇薇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,耳根悄悄红了。“粥闻着好香。”她没接他的话,眼睛瞟向那碗稠稠的小米粥,碗边还卧着个嫩黄的荷包蛋。
“给你炖了山药粥,补脾胃的。”张大柱扶她坐起身,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——那是他昨晚找王秋香要的旧棉絮,连夜缝的,软乎乎的。“脚踝还疼不?我先给你换药膏。”
林薇薇摇摇头,却在他低头解纱布时,悄悄勾了勾他的衣角。“大柱,”她声音软软的,像浸了水的棉花,“你昨天守了我一夜?”
纱布解开时带起点痒,张大柱的指尖顿了顿。“怕你半夜疼醒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,指尖沾了新的药膏,在她脚踝上轻轻打圈,“消肿了不少,今天能试着拄拐走两步。”
药膏带着点清凉的薄荷味,混着他掌心的温度,熨帖得很。林薇薇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阳光落在他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阴影,突然伸手,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:“张医生,你真好。”
张大柱的耳朵“腾”地红了,像被灶火燎过似的。他猛地抬头,撞进她含笑的眼睛里,那里面亮晃晃的,像盛着清晨的露水。“快喝粥,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他慌忙移开视线,拿起勺子递到她嘴边,手却抖了抖,粥差点洒在被单上。
林薇薇憋着笑,乖乖张开嘴。小米粥糯糯的,山药炖得软烂,荷包蛋的蛋黄是流心的,暖意在舌尖化开时,她偷偷想:比剧组酒店的燕窝粥,好喝多了。
拄拐时的靠近
吃过早饭,张大柱从里屋翻出个旧拐杖——是前两年给邻街李大爷做的,磨得光溜,还缠了圈软布。“试试?”他扶着林薇薇的胳膊,掌心虚虚护着她的腰,“慢点儿,别用劲。”
林薇薇抓着拐杖的手有点抖,脚刚沾地,就往他身上歪。“哎——”她低呼一声,胳膊下意识缠上他的脖子,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。
“小心!”张大柱赶紧托住她的腰,指尖陷进她软乎乎的肉里,心跳漏了半拍。她的脸离得极近,鼻尖差点蹭到他的下巴,呼吸带着点粥的甜香,拂过他的喉结,烫得他嗓子发紧。
“吓我一跳。”林薇薇埋在他颈窝,声音闷闷的,耳朵却红透了。她能听见他的心跳,“咚咚”的,像敲小鼓,比她自己的还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