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芹的脸僵在那里,手里的账册差点掉在地上。贾政轻咳一声,打圆场道:"芹儿也是一片好心,只是考虑不周罢了。来,喝酒喝酒。"
宴席散后,黛玉拉着宝玉回到怡红院,刚进门就把菩提子往桌上一拍:"你看贾芹那神色,像是真心献礼吗?还有你父亲,竟默许他胡来,怕是又被猪油蒙了心!"
宝玉坐在妆台前,看着镜中自己的紫袍,突然觉得这颜色有些刺眼:"我也觉得不对劲。江南盐商刚受过整顿,按理说该避嫌才是,怎么敢凑上来?"他想起周将军送来的密报,说忠顺王的旧部在江南聚集,莫非与此事有关?
窗外的海棠花被风吹落几朵,落在窗台上,像撒了把碎胭脂。黛玉拿起那串菩提子,指尖抚过其中一颗刻着"静"字的珠子:"不管他们安的什么心,咱们都得防着。明日你去户部,查查那十万两银子的来路,我去问问老太太,贾芹最近跟哪些人来往密切。"
宝玉握住她的手,掌心里全是汗:"委屈你了,又要费心这些事。"
黛玉摇摇头,睫毛在烛火下投出淡淡的影:"你我之间,说什么委屈。只是......"她看向窗外的夜色,"我总觉得,这紫袍加身,不像荣耀,倒像个圈套。"
第二折 旧案重提风波起
户部的晨雾还没散,宝玉就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。值班的小吏举着盏油灯,脸色惨白:"贾主事,都察院的人来了,说要查去年漕粮案的旧档!"
宝玉披衣起身,袍角的海水江崖纹沾了些灰尘。他跟着小吏走到库房,只见都察院的御史李大人正指挥手下翻箱倒柜,去年查抄李通判的账册散落一地,其中一本被摊开,上面用朱笔圈着"通州仓损耗"几个字。
"李大人这是何意?"宝玉的声音带着晨雾的凉意,"去年的漕粮案早已审结,相关卷宗也已封存,为何突然重查?"
李大人转过身,官帽上的孔雀翎在油灯下闪着冷光。他是兵部侍郎的门生,去年李通判倒台时,他曾试图包庇,被张御史弹劾过,此刻看着宝玉,眼神里带着怨毒:"贾主事有所不知,有人举报去年的案子办得不清不楚,遗漏了重要人证物证。"他捡起那本圈着朱笔的账册,"比如这笔通州仓的损耗,为何只字未提王仓官的家人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