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帷帐深处的亲昵却总莫名的周身僵硬,张姣姣也无数次试图劝服自己。可当烛影摇红,他靠近时她还是本能地瑟缩,即便他耐着性子温声引导也无用,导致他每每不能尽兴。
以至于他来看过她,再转身去到别的院落时,她心中除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怅然,竟更多是如释重负。没有寻常妾室的嫉恨,也无争宠的盘算。
世子的理解与默然包容,在她看来已是世间少有的良人。这般温润君子,岂容他人轻慢?
府中皆知世子对世子妃情深义重,张姣姣从未动过取而代之的念头。
一来,纵是有心夺位,自己那方面的疏懒怕是连门槛都跨不过,反倒便宜了旁的姬妾们;二来,人人道正妃风光无限,却不知要担起整府的繁冗庶务。
她天生怕麻烦,宁可守着侧妃的份例清闲度日,何苦去蹚那潭浑水?如今既有体面身份,又得自在光阴,已是难得的顺遂。
可董婉的按兵不动实在令人焦躁!世子生死未卜,她怎就这般沉得住气?
念及此,张姣姣猛地起身走向书案,玉镇纸重重压在素笺上:“福枝,备墨。”
董婉那道“紧闭府门”的命令,倒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牢笼。
但她勾唇冷笑,笔尖蘸饱墨汁划过信笺:父亲亲启......
待墨色沉凝,将信笺封好让福枝着人送了出去。只要银钱堆成山,连阎王爷的生死簿都能改上几笔,何况是这区区王府的门禁?
禾穗回到烟雨居,屏退了众人,只留了春桃在侧:“你去打听打听府里究竟出了何事,我总觉得不安得很。”她抚着悸动的胸口,“银钱还有吗?钥匙在秀秀那里,你只管去取了打点,别委屈了手脚。”
“您安心养胎,有奴婢们呢。”春桃说完便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