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是我的专业领域。"我注意到伯爵的手——修长、苍白,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,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镶嵌黑宝石的戒指,宝石内部似乎有暗红色的纹路在流动。
卢修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厅,仿佛融化在了阴影中。
"您一定累了,"莱昂说,"我让女仆带您去客房休息。明天早餐后我们再详谈工作。"
一个穿着旧式女仆装的瘦小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旁。她低着头,我看不清她的面容,只注意到她端着烛台的手在微微发抖。
客房比我想象中豪华,四柱床上挂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。女仆放下烛台后迅速退出,全程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。我试图询问她的名字,只听到门关上的轻响作为回应。
我打开行李箱,取出日记本记录下第一印象:"维勒福古堡保存完好得反常,似乎时间在这里停滞。堡主莱昂举止优雅却有种不自然的感觉,像是精心排练过的表演。管家卢修斯和女仆都表现出异常的恐惧..."
窗外,一轮满月悬在古堡尖顶之上。我拉上厚重的窗帘,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窗帘缝隙间窥视。就在我准备更衣时,一阵微弱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——像是女人的啜泣,又像是风声穿过古老石墙的呜咽。
我屏息凝神,声音却又消失了。也许是旅途劳顿产生的幻觉,我安慰自己。但当我转身时,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了我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。我猛地回头,房间里除了摇曳的烛影,空无一物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勉强透过彩色玻璃窗照进餐厅。莱昂已经坐在长桌尽头,面前摆着一杯红酒——在早餐时间,这显得格外怪异。
"睡得还好吗,韦伯女士?"他啜饮一口红酒,唇边留下淡淡的暗红色痕迹。
"很舒适,谢谢。"我撒了谎,实际上我整夜被奇怪的声响和噩梦困扰。"能告诉我更多关于需要修复的壁画吗?"
莱昂放下酒杯,金属杯脚与水晶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"是十五世纪的宗教壁画,位于家族画廊。据说描绘了圣徒事迹,但多年来颜料剥落严重,家族记载中的内容与现存画面有...出入。"
"出入?"
"您亲眼看了就会明白。"他站起身,"用完早餐后我带您去画廊。"
画廊位于古堡东翼,是一条狭长的走廊,两侧墙壁上除了壁画,还挂满了维勒福家族的肖像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尽头那幅巨大的壁画,占据整面墙。即使经过几个世纪的褪色,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辉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