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其实有个办法..."他故意停顿,听着对方急促的心跳声,"但老叶这人太保守,你知道的,科研人员总是怕担责任..."
叶云天在废纸篓里发现半片烧焦的信笺。碳化的纤维间隐约可见"股票1975"的字样,边缘蜷曲成诡异的螺旋状,像被某种高温扭曲的时空涡流灼烧过。
"亚当,调取近三个月的穿越记录。"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后颈的芯片又开始发烫,"重点排查李明接触过的所有纸张媒介。"
"已锁定异常传输。"AI的蓝光突然转为猩红,"但部分数据被覆盖,建议追溯生物芯片的脑波残留..."
话音未落,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。应急灯亮起的刹那,叶云天看见玻璃上倒映出童年的自己——那个抱着面包流泪的小男孩,正隔着三十年的光阴与他对视。男孩手中的作业纸渐渐泛黄,墨迹渗开成一片模糊的灰,如同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张纸条:不要相信任何来自未来的纸条。
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。叶云天冲出去时,看见林浩正跪在消防栓旁,怀里掉出几张皱巴巴的宣纸。最上面那张用铅笔写着:2020年9月12日,17:00前接小夏放学。
"小林?"他伸手去扶,却发现对方瞳孔里映着某种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光——那是穿越信引发的初期记忆混乱,像老电视信号中断时的雪花屏。
林浩猛地抬头,眼镜片上蒙着水汽:"叶工,我只是想...她本来可以不用坐轮椅的..."
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。叶云天弯腰捡起信纸,指尖触到纸背隐约的凸起——那是某种类似代码的压痕,与李明办公室的打印机纹路吻合。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句话:所有改变过去的企图,都是给未来埋下的定时炸弹。
夜幕降临时,叶云天独自坐在实验室。穿越机的蓝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,桌上摆着两张纸:一张是八岁自己的回信,一张是父亲的遗物——带锁的牛皮日记本。他用镊子夹起泛黄的纸条,对着台灯转动角度,终于看见隐藏在纤维中的显微文字:当你看到这句话时,我已经在时间的另一头成为观测者。记住,真正的救赎从不来自纸张,而是来自人心的觉醒。
窗外,雨还在下。叶云天折了只纸船,放进回收舱。也许有一天,这只船会漂回某个需要安慰的夜晚,告诉某个孤独的孩子:有些遗憾,本就是时光送给我们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