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儿攥紧袖中短刀,父亲却按住她发抖的手,目光落在暗格深处的壁画上 —— 贤王被云雷纹锁链捆绑,脚下跪着个戴面具的道士,面具裂痕处露出的,正是陈墨的刀疤。更惊人的是,壁画角落用金粉写着:"玄真子即陈墨,万历十九年易容入道。"
缇骑的灯笼红光即将照进丹房,父亲突然抓起案上的丹经,往暗格深处的水井跑去。婉儿紧跟其后,听见头顶传来瓦片滑动的声响,陈墨的笑声混着毒烟涌来:"徐太医,二十年前没烧死你,倒是让你女儿学会了追踪术。"
水井旁的石壁上,刻着与地宫相同的云雷纹砖。婉儿想起老太监说的 "第三根石柱显影",猛然将琉璃珠按进砖缝。轰然巨响中,石壁裂开暗门,露出向下的石阶,井底泛着的幽蓝水光,正是摄魂丹母液的颜色。
"抓住她!" 缇骑的刀光在身后闪烁。婉儿拽着父亲冲进暗门,反手推上石壁的瞬间,看见陈墨的黑袍已逼近,面具下的朱砂痣在火光中跳动,与壁画上的影像完全重合。石阶下的阴风带着浓重的硫磺味,父亲突然指着井壁:"看!玄真子的真容!"
水珠从井壁滴落,映出石缝里嵌着的半幅铜镜。镜中映着的,正是档案里的玄真子画像 —— 月白羽衣,白玉面具,唯有下巴处的朱砂痣,在岁月侵蚀后,裂成了断刃形状。婉儿终于明白,陈墨的刀疤根本不是外伤,而是当年易容时,面具与血肉粘连留下的印记。
地道深处传来丹炉轰鸣,父亲翻开偷出的丹经,发现最后一页画着紫禁城水系图,每口古井都标着 "摄魂丹药引已下",而中心位置的玄灵观地宫,用朱砂圈了又圈,旁注:"冬至祭炉,纯阴之血引动地火,可焚尽天下不服者。"
"他们要在冬至引动地宫火脉," 婉儿望着井壁上的云雷纹,想起地宫壁画的预言,"借祭炉之名,行焚城之实。" 父亲的咳嗽声在地道里回响,他忽然从药箱取出母亲的琉璃珠,对着井壁一照,水珠竟在石壁上投出影像 —— 陈墨正在玄灵观地宫指挥缇骑搬运丹炉。
缇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婉儿摸着井壁上的凹痕,忽然触到刻着的小字:"万历二十年腊月,陈墨毁面易容,投靠东厂,改名玄真子。" 字迹新鲜得仿佛刚刻下,却带着陈年血迹。她终于确定,这个让紫禁城笼罩在毒雾下二十年的玄真子,就是外祖的叛徒、母亲的仇人、如今的东厂 "毒首" 陈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