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宫穹顶的碎石簌簌掉落,陈雪的指尖还停在第五具棺木的冰裂纹绣纹上。那是母亲常穿的月白夹袄,领口处的冰纹绣线在幽暗中泛着微光,和她腕上那只从不离身的冰镯如出一辙。照片里的母亲穿着玄冰阁素色长袍,鬓角别着同款冰纹银簪,可记忆中母亲总是病恹恹地倚在床头,腕间冰镯从未发出过这般清冽的光。
"扑通" 一声,灰衣老者带着身后十数人齐齐跪地,衣摆扫起地宫尘埃。他头顶发簪正是玄冰阁标志的六角冰晶,陈雪认出那是父亲实验室里泛黄照片上的同款 —— 照片里母亲站在玄冰阁门前,身后三十六级冰阶上刻满她看不懂的咒文。
"圣女血脉现世," 老者声音像冻过的铁块,"玄冰阁守七棺百二十年,为的是不让同治朝的血契真相搅乱龙脉。" 他抬头时,额间三道冰纹疤痕在烛火下泛着青灰,"光绪三十三年,您母亲带着半块怀表逃出地宫,那时她已中了牵机药的毒..."
陈雪突然摸到冰镯内侧的刻字,指甲划过凹凸纹路 ——"戊申年冬,雪娘断发祭北斗"。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镯子,当时只当是普通玉镯,此刻贴着手腕却传来刺骨寒意,仿佛镯中封着整座雪山的寒气。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,掌心还带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:"等你满二十岁,去祖宅地窖找... 找冰纹匣子..."
"血契阵的七棺镇着七代人的命星," 老者膝头的冰花刺绣正在凝结白霜,"肃顺的玄冰刃、维新派的砒霜信,都是当年西太后用来伪造 ' 暴毙 ' 的幌子。真正的秘密在第五棺 ——" 他看向陈雪腕间冰镯,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蓝光,"圣女之血能激活玄冰纹,您母亲当年就是用这招骗过太医院的验尸官。"
碎石砸在祭坛上的巨响打断话语,陈雪看见第七具棺木里的校服少女手腕在动,袖口滑落处露出三道新结的疤痕。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打碎的那支装着蓝色粉末的试管,玻璃碎片划开皮肤时,伤口渗出的血竟也是冰蓝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