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蹲下来,捡起一根烧得通红的木炭,在旁边的石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:“这是咱们住的城市,看着光鲜,可把人框得死死的。但你们看这星空,” 她指向头顶,“这么多星星,没有一颗是按规矩长的,可它们都亮着。就像我们心里那些念想,就算被日子埋起来了,也不是真的没了。”
阿杰忽然一拍大腿:“啊玉说得对!我小时候想当赛车手,后来在修车行打工,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。可今天在山林里找路的时候,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判断方向,怎么绕开荆棘,那感觉就跟当年研究赛车图纸似的——痛快!” 他说得激动,手舞足蹈间差点碰倒身后的水壶。
晓雯轻轻笑了,那笑容像初融的春水:“我一直不敢辞掉那份行政工作,觉得稳定最重要。可刚才听你们说梦想,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学的插画,电脑里还存着没画完的稿子呢。” 她低头抠着红薯皮,声音却比刚才清亮,“也许……可以试试先从接小单子开始?”
老陈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,镜片上的雾气不知是因为火光还是情绪:“我那木匠手艺,其实也没全忘光。等回去了,给我孙女做个小板凳试试?就算做得歪七扭八,也是爷爷亲手做的。”
阿芳把脸埋在膝盖里,肩膀微微耸动。当她再抬头时,脸上挂着泪痕,嘴角却扬着笑:“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,跟她说我想回家乡开个小超市,这样既能照顾她,又能看着日头过日子。她肯定又要念叨我‘没出息’,可我觉得……挺好的。”
李叔把最后一口酒喝完,酒壶在手里转着圈:“我那堆木头啊,明天就打电话让儿子帮我收拾出来。就算做不成家具,刻几个摆件送街坊邻居,也比烂在屋里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