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几处?"
"三处!不,五处!"副将突然指着铜镜,"您看!那反光......"
当最后一缕阳光掠过炮口时,三百尊火龙出水炮同时发出震天怒吼。火流星划破长空的轨迹,恰似胭脂盒上描金的牡丹纹路。炮营统领高喊:"放箭!"却见箭矢皆裹着浸油的艾草,落地即引燃整片营帐。
女帝站在朱雀城楼上,远眺狼烟四起的大营。风送来混着檀香的焦糊味,她忽然想起儿时在御花园扑蝶,那些翅膀上沾着金粉的凤蝶,坠地时也是这般袅袅青烟。
"陛下。"暗卫如鬼魅现身,"戎狄可汗咳血不止,其部众已乱。"
女帝漫不经心转着翡翠扳指:"可有人动那芙蓉面脂?"
"各部落首领皆已复用。"
"善。"她轻笑,指尖划过城墙垛口,"《本草纲目》载,曼陀罗汁混芙蓉膏,可绝人子嗣。"忽有鹰隼掠过,投下森然暗影,"三代之后,草原上再无戎狄。"
兵部尚书跪在阶下听令时,发现女帝的护甲上沾着些许铅粉。那些雪白的粉末落在玄铁甲片间,像极了铜车队碾过戈壁时,漫天飞扬的骨殖尘埃。
"该让使节去收殓了。"女帝用染着蔻丹的指尖弹去甲上粉末,"记得带足芙蓉面脂——就说南朝女儿,最见不得男儿脸上带伤。"她忽然俯身,金步摇垂珠扫过尚书官帽,"爱卿可知,为何铜车银铃要铸成引魂幡形制?"
尚书冷汗涔涔:"臣愚钝......"
"因为啊——"女帝直起身,望着最后一缕残阳,"铃舌里灌了水银,遇热便会自鸣。"她转身时,十二幅裙摆扫落一地铅粉,"叮铃铃的,多像索命鬼在笑。"
当夜的大营里,幸存的戎狄贵族们颤抖着接过玉盒。他们不会知道,这些止血的芙蓉膏里,掺着能让人世代不育的西域曼陀罗汁。就像他们永远不明白,为何南朝铜车上的银铃,在火起时都发出了凄厉的悲鸣。
三个月后,南朝边境。新任戎狄使节跪在女帝脚下,捧着降书的手不住颤抖。
"起来吧。"女帝和颜悦色,"赐座。"她示意宫女呈上茶点,"这是新制的玫瑰酥,用的可汗去年送来的马奶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