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正午，赤松德赞的冠冕在阳光下闪着金光。
苏婉儿站在观礼台最前排，望着少年新王颤抖的手指将"金乌祭典图卷"奉到她面前。
卷轴展开时，她触到绢帛上残留的酥油味——那是昨夜赤松巴尔米带人连夜清理的祭坛余韵。"此卷交于大唐，"赤松德赞的声音还带着青嫩，"以示我吐蕃弃旧迎新之心。"
苏婉儿接过卷轴时，指腹掠过卷首的金乌图腾。
系统突然震动，浮窗弹出"唐韵值+300"的提示。
她望着台下欢呼的百姓，有人举着被砸碎的金乌神像残片，有人往祭坛方向撒着青稞——可她知道，那些跪在暗巷里偷偷念诵教义的老人，那些把金乌纹在孩子手腕上的母亲，才是真正需要攻克的堡垒。"人心如草，"她将卷轴收入檀木匣，"烧得再干净，春风一吹又生。"
傍晚的风裹着藏地的凉，扑进苏婉儿暂住的驿馆。
她正对着系统新解锁的地理沙盘出神——那是用唐韵值兑换的"盛唐执笔"阶新功能，沙盘上河北道的山川河岳正随着她的心意起伏。
王敬之的脚步打断了她的推演，门帘被掀起时，带进来一阵急促的风："长安急报。"
她抬头，看见王敬之额角的汗还没擦，官服前襟沾着草屑。"安禄山在范阳集结了八万边军，"他将密信拍在案上，火漆印还带着余温，"斥候探到粮草动向，怕是要..."
"要反。"苏婉儿替他说完，指尖重重按在沙盘上的范阳郡。
地理沙盘的光影骤然扭曲，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了的绢帛。
她想起前世课本里"安史之乱"的章节，想起系统原线提示里"苏氏满门血溅长安"的画面，喉间泛起腥甜。"调朔方军的布防图，"她转身翻出木箱里的密报，"还有平卢军的粮道记录，都给我。"
王敬之望着她泛红的眼尾，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祭坛暗室里，这个总挂着淡笑的姑娘，曾摸着石壁上的血手印说："我要改的不只是苏氏的命。"他张了张嘴，最终只说："我让人去取。"
夜风渐起时，苏婉儿推开窗。
逻些城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，而东边的天际线已泛起鱼肚白。
她望着沙盘上逐渐清晰的河北地形，听见系统在耳畔轻响："检测到关键历史节点，唐韵值累积加速。"
远处传来马蹄声，很轻，像片被风吹走的叶子。
她眯眼望去，只见一道裹着青布斗笠的身影正穿过城门，朝着东方疾驰。
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，像...像前日在市集里卖青稞饼的老汉？
"明日启程。"她转身对王敬之说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檀木匣上的纹路，"走茶马古道，越快越好。"
王敬之应了一声，转身去安排行装。
烛火在他身后摇晃，将苏婉儿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柄未出鞘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