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时已近正午。
王敬之的皂靴声在廊下响起时,苏婉儿正站在含元殿后的梧桐树下,看杜鸿渐带着小吏抱着奏本匆匆往兵部去。
监察御史的绯色官服被日光染得发亮,他将手中的竹筒递给她:"高延嗣昨夜到了,在崇仁坊的秘密别馆。"
竹筒里的密报还带着体温。
苏婉儿展开时,墨迹未干的"安禄山在渔阳修造甲仗库"几个字刺得她瞳孔微缩。
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:"历史原线修正进度+5%。"她望着王敬之腰间的银鱼袋,忽然笑了:"王大人可愿陪我演一出戏?"
三日后,金吾卫的快马驰出长安时,马背上的礼盒里装着"特进"勋爵的金印。
苏婉儿站在城门楼子上,看王敬之的车驾往范阳方向去,袖中攥着高延嗣的第二封密报:"渔阳甲仗库已储够三万兵甲。"她转头对身边的暗桩说:"传信给河东的郭子仪,让他以'秋防演兵'为名,往井陉关增调五千步卒。"
深夜的苏府书斋里,烛火将高延嗣带来的密档照得透亮。
苏婉儿翻到第三页时,指尖突然顿住——那是张染了茶渍的名单,"宋浑崔众甫鸿胪寺丞李归仁"等名字赫然在列,每个名字旁都标着"银五万贯田三百顷"的数目。
"好个'愚忠'。"她将名单拍在案上,墨迹在宣纸上洇开,像团凝固的血。
窗外传来更漏声,她刚要唤小桃点灯,眼角忽然瞥见案头多了个素白信封。
信皮上没有字,拆开时,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飘落在地。
"苏小姐聪明过人,可惜树敌太多。"
墨迹未干,最后一个"多"字的竖笔还带着拖尾。
苏婉儿盯着信末那枚血色狼头印,耳中响起系统急促的提示音:"检测到异常事件,标记为'红线事件'。
请宿主注意安全。"
更漏又敲了一记。
她将匿名信压在安禄山的伪信上,望着窗外渐起的薄雾,忽然想起王敬之说过的话:"这长安城的夜,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。"
而她袖中的唐韵值,正在系统界面里灼灼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