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他分兵来救,则其主力必有松动,我便可寻机猛攻其一翼;若他不救,则中牟守军望见我军抄其援军后路,军心必然动摇。
即便廉颇老儿看穿我意,此番调动也能让士卒活动筋骨,不至因久围而懈怠。一举数得,何乐而不为?”
蒙武认为,这个计策的关键在于“动”,只要敌人动了,就可能出现破绽。他熟读兵书,知道“兵之情主速,乘人之不及”,也知道“攻其无备,出其不意”,佯动就是为了制造这种“不及”和“不意”的机会。
西乞桓见蒙武决心已下,且言之成理,便不再多言,领命而去。
秦军的异动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,很快便被魏军部署在外的游骑和暗哨探知,加急军情雪片般飞向廉颇的帅帐。
唐雎手持军报,快步入帐,神色略显凝重:“禀廉将军,秦将蒙武遣一部约五千骑兵,正沿西北山道疾进,旗帜招展,夜间火光冲天,似欲绕至我军后方,图谋我军粮秣辎重。”
廉颇端坐帐中,闻言缓缓抬起头,苍老却依旧精光四射的眸子扫过唐雎:
“蒙武这条小狼崽子,终究是按捺不住,想学其父蒙骜当年用兵之奇,来试探老夫了。”
他放下竹简,徐徐道:“兵法有云,‘能而示之不能,用而示之不用’。蒙武此举,大张声势,唯恐我军不知,其真实意图,未必真是区区粮道。
他多半是想以这支偏师为饵,诱我分兵,打乱我军部署。若我军轻出,则正中其下怀,他便可趁我主力调动之际,或寻机决战,或猛攻中牟,以求速胜。”
廉颇缓步走到悬挂的军事舆图前,手指在棘原与中牟之间缓缓划过,声音沉稳如山:
“战场之上,虚实变化,存乎一心。蒙武以‘动’为‘虚’,欲探我‘静’之‘实’,迫我因‘动’而生‘新虚’。
他以为他抓住了主动,却不知,‘以逸待劳,以静制动’,乃是对付骄兵躁进的常用之策。”
“他那支偏师,兵力几何?器械如何?主将为谁?这些细作可曾报来?”廉颇不急不躁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