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将军辛苦了。” 易林走上堡垒时,目光先落在炮口的瞄准刻度上,“看来这些家伙都调教得差不多了。”
李晟拱手行礼时,眼角瞥见琉璃正望着角落里的几个炮手。那几个年轻人蹲在地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炮架的木缝,嘴唇紧抿着像是在害怕什么。
“他们怎么了?” 易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
琉璃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,声音压得极低:“我刚才扫了一眼,这几个炮手心里发慌。有个家伙总想着上个月骊山的炸膛事故,说看见过炸飞的炮轮嵌在松树上。”
易林的视线落在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炮手身上。那士兵怀里紧紧抱着火折子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听到脚步声时猛地抬头,眼里的恐惧像受惊的鹿。
“你是江南来的吧?” 易林在他身边蹲下,语气平和得像是在拉家常,“去年太湖之战,是不是你用炸药包炸毁了叛军的粮船?我记得当时你还缴获了一面叛军旗帜,上面绣着‘天补平均’。”
年轻炮手愣了愣,喉咙动了动:“是... 是末将。”
“那时候你胆子可不小。” 易林笑了笑,从弹药箱里取出一枚铸铁炮弹,塞进他手里,“这玩意儿比炸药包沉多了,但原理相通。你摸摸这炮膛内侧,” 他指着炮口的螺旋纹,“改良过的膛线,壁厚比原来增加了三寸,后尾还有泄压孔,就算火药填多了,也能顺着孔道把气排出去。”
炮手的手指在冰凉的炮膛上颤抖,却没立刻收回。
“光说不练假把式。” 李晟突然开口,弯腰从火药桶里舀出定量的火药,“来,咱们试一炮给大伙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