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变?”韩王冷笑,“一群蝼蚁罢了!寡人一道诏令,便可让他们灰飞烟灭!”
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急报:“启禀大王!姬无夜将军求见,言有要事禀奏!”
韩王眼神一闪,沉声道:“宣。”
须臾,姬无夜大步踏入,铠甲未卸,杀气凛然。他单膝跪地,声如洪钟:“臣启奏大王,太子韩非私调工匠、强征民夫,已聚众逾千人于南郊,形同叛乱!更有妖女施法惑众,百姓为之癫狂!此等逆举,若不及时制止,恐酿大祸!”
韩王眉头紧锁:“当真如此?”
“千真万确!”姬无夜抬头,目光锐利,“臣愿领兵前往,即刻镇压!”
殿内一片寂静。
就在此时,一名内侍匆匆奔入:“报??东君大人携阴阳家月神求见!”
韩王一愣:“东君?那个道家奇人?快请!”
不多时,东君与月神步入大殿。二人衣袂飘然,气质超凡,尤其月神,纱veil轻掩,眸光似寒潭映月,令人不敢直视。
“草民东君,参见大王。”东君稽首行礼,“听闻大王忧心国事,特来献策。”
“免礼。”韩王打量着他,“你便是那位能观气运、知吉凶的道家弟子?”
“不敢当。”东君微笑,“我只是顺应天时,趋吉避凶而已。今韩国正值危局,若处理得当,可转危为安;若处置失宜,则恐江山倾覆。”
“哦?”韩王兴趣顿生,“你说说,该如何化解眼前之困?”
东君从容道:“太子所建惠民仓,非但无罪,反而有功。百姓饥寒交迫,朝廷若袖手旁观,才是失德。如今仓基初立,民心归附,正是凝聚国力之机。若大王此刻下令停工,等于亲手掐灭希望之火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姬无夜冷哼:“一派胡言!民心岂是靠施舍收买的?”
“将军错了。”月神首次开口,声音清冷如雪,“民心不是买来的,而是还回来的。你们从百姓身上榨取十年血汗,如今归还一粒米,他们便感恩戴德。这不是收买,是赎罪。”
姬无夜勃然变色,正欲反驳,却被韩王抬手制止。
“那……废除质子令一事呢?”韩王试探问道。
“此事更为关键。”东君正色道,“吕不韦已罢,嬴政亲政,秦国即将开启新格局。此时各国皆在观望,若韩国率先展现独立姿态,或可赢得外交主动。反之,若依旧卑躬屈膝,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。”
韩王沉吟良久,终是叹道:“可是……寡人怕啊。怕秦军一旦压境,韩国无力抵抗。”
“大王不必惧战。”东君淡淡道,“真正可怕的,不是战争,而是失去斗志的国家。只要韩国上下同心,哪怕暂时贫弱,也有复兴之日。反之,若一味求和,终将亡于无形。”
殿内久久无声。
最终,韩王缓缓点头:“传旨??准许惠民仓继续修建,所需钱粮由少府拨付。至于三策……明日早朝,召集群臣共议。”
姬无夜脸色铁青,却不敢再言。
当夜,血影悄然潜入韩非居所,却被早有准备的墨鸦与黑剑士联手截杀。七名刺客尽数伏诛,其中一人怀中搜出密信,赫然写着:“事成之后,封万户侯。”
密信直指姬无夜。
次日早朝,韩非手持竹简,昂然立于殿中。
“臣韩非,奏请大王施行三策??彻查夜幕贪腐、设立惠民仓、废除质子令!”他的声音响彻大殿,“此三策若行,则韩国可兴;若不行,则韩国必亡!”
群臣哗然。
姬无夜怒喝:“韩非!你血口喷人,意图颠覆朝纲,该当何罪!”
“我是否有罪,自有证据说话。”韩非冷笑,挥手示意,“带上来!”
两名武士押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走入殿中??竟是夜幕账房总管!
“此人掌管夜幕十年账目,昨夜已被捕获。他愿当众交代一切非法所得及贿赂名单。”韩非朗声道,“其中包括??姬无夜将军收受巨款、操控粮价、私贩军械等多项罪证!”
满殿震惊。
韩王震怒,当场下令拘押姬无夜。
就在此时,宫外忽然传来号角长鸣??秦使抵达!
使者手持诏书,宣读嬴政亲笔谕令:“闻韩国欲废质子令,此举违背盟约,实属挑衅。若三日内不改初衷,秦将出兵问罪!”
大殿一片死寂。
韩王面色惨白,颤抖道:“这……这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韩非却仰天大笑:“来得好!正愁无人见证这一幕!”
他转身面向群臣,声如雷霆:“诸位!今日我们面临选择??是跪着生,还是站着死?”
东君站出一步,朗声道:“韩国气运未绝,天心尚在。只要民心不失,纵有千军压境,亦不可夺其志!”
月神抬起手,蓝宝石光芒闪耀:“我以阴阳之力为证??此国当兴!”
张良捧策上前:“请大王速决!莫负天下苍生之望!”
红莲公主咬唇良久,终是跪地泣道:“父王……儿臣愿赴咸阳为质,只求您给韩国一个机会……一个挺直腰杆活下去的机会……”
韩王老泪纵横。
良久,他颤巍巍站起,举起玉圭,高声道:“从今日起,韩国废除质子令!惠民仓如期建成!夜幕……彻查到底!”
朝堂沸腾。
风暴已至,而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