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计前嫌,不在意她的决绝,想也没想地朝她奔来。
看到他疲倦的面容,意识到一定是他照顾了自己一整晚,垂下身,不由自主在他脸上印下了一个吻,怕吵醒他,便小心谨慎地将手抽出,起身往洗手间去。
一路上耳畔还在回想着岑洵的话。
“我指控虞先生的话全是假的,是贺丛舟要我那么说,为的就是用这些往事把你留下来。”
“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你父母死亡的真相,也不知道你哥哥的事情。”
“你小心提防贺丛舟。”
梁吟不是傻子。
她很清楚这些都是假话,唯独被贺丛舟算计这段可能是真的,但岑洵一定是知道些什么,否则虞江平那天不是会是那个表情。
她不知道岑洵为什么突然改口,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决定隐瞒真相了。
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等虞江平醒来。
想着这些,走到卫生间门口,一脚正要踏进去,身后却传来一声略带疑问的:“梁吟?”
梁吟闻声回头。
看到贺丛舟,厌恶之情从心底里迸发出来,她怎么都想不明白,自己怎么会和他走到这个地步。
刚回京海时,她看到他的腿,甚至有过惭愧。
看到他和虞清恩爱。
发自心底祝福。
但岑洵告诉她,这些全都是假的,是贺丛舟的伪装,为的就是骗她回来,骗她降低防备。
这个人的伪善,残忍,极端。
都让梁吟不寒而栗,更令她痛恨的是他竟然利用她最在意的亲生父母的事诱骗她留下,梁吟清楚地知道,面前这个人,再也不是她少女时代爱慕的那个谦和君子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脸色还这么差,身体不舒服吗?”贺丛舟说着上前一步,表情还做出那副关心又疏冷的样子。
梁吟不禁后退半步。
洗手间门口本就狭窄,勉强能并排通过两个人,贺丛舟一走近,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,让梁吟根本看不到出路。
“父亲这里有护工,你不用这么上心。”
梁吟又退,脊背抵到了门上,也没有掩饰脸上的嫌恶,这个表情让贺丛舟有些受伤,“怎么了?怎么这样看着我,还在介意我说司沉把岑洵抓起来的事吗?可你也听到了,住客都说看到他……”
一道迅即短促的疼痛感猝然从脸颊上划过。
是梁吟打过来的。
打得贺丛舟不知所云,他偏着头,梳上去的背头也落了几根发丝垂下来,发尾扫在睫毛上,痒得他不禁眨了眨眼。
眸一转,又凝住了梁吟。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他摸了摸被打痛的地方,笑得茫然,“为什么打我?”
听到他提起司沉,梁吟才不受控地打了过去,心脏跟着一紧,也不想解释,侧身便要离开。
可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贺丛舟。
他猛地攥住梁吟的手腕,狠狠抵在墙壁上,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山笼罩在她身上,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压让她瞬间连呼吸的本能都忘记了。
睁开眼便看到贺丛舟目眦欲裂的神色。
“就因为我提了司沉?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,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,我说是他要害岑洵,是他自私自利要把你拴在身边,他现在做的是和我当初一样的事情,为什么你可以纵容他,但对我就一点都不心软?”
梁吟死死瞪着他,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半句。
司沉不想她见岑洵或许有防备贺丛舟的意思,不管怎么说,出发点是为了她好,可贺丛舟呢?
从始至终,满腹算计。
“你配和司沉比吗?”
梁吟咬牙切齿,吐出最刺耳的几个字,贺丛舟听得几乎心碎,疼得呼吸一滞,想要反驳时抬眸看到从走廊那头找来的司沉。
他一笑,笑得凄苦。
反正都被讨厌了,那不如就鱼死网破好了。
“我是不配和他比,但我也想看看,他能忍耐到那一步?”
话落。
贺丛舟勾起唇角,埋头疯狂吻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