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二的夜晚,月黑风高,将西尧村遮住。
北风刮得更紧了,像野兽在村外的荒野上低吼。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梦乡里,只有几声犬吠,偶尔打破这深沉的寂静。
西尧村养鸡场的角落里,一堆干草垛后面,两个人影一动不动地趴着,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。
是郑昊二哥郑建军和村里的一个民兵。
郑建军的腿虽然受过伤,不能干重活,但趴在雪地里潜伏,这点能耐还是有的。他睁大眼睛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动静。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
按照郑大山和郑昊的部署,从初一晚上开始,挑选了数十名靠谱的民兵几个小组,轮流在养鸡场和大棚等几个重点项目周围埋伏。他们没有点火,没有交谈,像真正的猎人一样,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。
“军哥,你说……真会有人来吗?”旁边的年轻民兵冻得有些发抖,小声问道。
“闭嘴。”郑建军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,眼睛都没有眨一下,“不想被你四叔(郑大山)操练,就老实趴着。”
年轻民兵想起四叔那可怕的训练手段,识趣的立刻闭上了嘴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午夜降临,这是人最困乏的时候。就在年轻民兵的眼皮开始打架时,郑建军的身体突然绷紧了。
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,像一头警觉的狼。
在呼啸的风声中,他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响——那是脚踩在干枯雪地上,发出的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声音是从村外的小路传来的,而且不止一个人。
郑建军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民兵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然后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年轻民兵瞬间清醒,心脏“怦怦”狂跳起来。
果然,没过多久,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,借着夜色的掩护,出现在了养鸡场的栅栏外。
一共五个人。他们猫着腰,动作很轻,显然是惯犯。为首的一个,正是红旗村支书李桂的儿子,李二狗。
“都利索点!”李二狗压低声音,恶狠狠地说道,“两个人去那边,把鸡舍的门撬开,把鸡都放出来!剩下的人跟我来,去大棚那边!把里头的塑料布,全都给老子划了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镰刀。
“记住,别伤人,也别偷东西,咱们就是搞破坏!让他们知道,走了歪路,是没有好下场的!”
几个人立刻分头行动。
两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摸到鸡舍门口,从怀里掏出铁撬棍,就准备去撬门上的锁。
就在这时,一声暴喝,如同平地惊雷,在他们耳边炸响!
“谁!干什么的!”
郑建军和他身边的民兵,如同猛虎下山,从草垛后面一跃而起!
那两个撬锁的家伙吓得魂飞魄散,手里的撬棍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转身就想跑。
但已经晚了。
与此同时,养鸡场周围的其他几个埋伏点,也同时冲出了人影。郑建国、郑国庆,带着几个民兵,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。
“抓住他们!别让他们跑了!”
李二狗听到喊声,就知道事情败露了。他暗骂一声,也顾不上去大棚了,扭头就往村外跑。